了声:“我就怕这样的无事。”
牛公公不解,武后回到桌后,慢慢坐了,她举手按着额头,武后并不是蠢人,她当然明白,以萧子绮那诡诈性情,绝不会无缘无故把太平“请”去好端端地留了一夜,他一定对太平做了什么,而太平这反常的应答,也印证了她的猜疑。
只是他到底对太平做了什么?偏偏无从知晓。
跟随太平的宫女语焉不详,在刑责之中竟然身死,武攸暨本是个极Jing灵的,偏受了伤被隔离开来,更加无法供述。
想到昨夜梦中所见那人,以及那句“你的亲生骨rou也背叛你”的话,武后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她心里隐隐明白,昨夜自己是真的命悬一线,如果不是阿弦及时赶到,也许那梦,就会变成“真”。
抬手抚过眼睛,那种鲜明的巨痛感似乎还在,武后听到自己咬牙的格格之声:“无愁……萧子绮,本宫已经要将你千刀万剐!”
***
太平回到了寝殿。
她愣愣地坐在胡床上,想着方才武后跟自己的对话。
忽然太平嘀咕:“说什么多亏了阿弦……若不是母后一心要去怀贞坊探望她,又怎么会遇到危险?”
据太平所知,这十几年来武后谨慎自俭,从不曾有这样微服出行的举止,何况是在夜间,这唯一一次破例,竟是因为“她”。
太平心烦意乱,举手揉了揉胸口,但却揉不散心底那团忧闷。
她举手托着腮,眼前所见,却都是萧子绮似笑非笑的容颜,太平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萧子绮的确对太平承认了他的身份。
昨日,太平因无意得知武后将去怀贞坊,便也起了意,她的确是去求过高宗,高宗虽不忍心拒绝小女儿的恳求,但却也知道武后只怕有些体己的话跟阿弦说,这会儿带着太平去不大妥当。
于是他劝太平暂且隐忍,以后有的是机会。
高宗对此事并未上心,谁知太平造拒,更加不快,眼见高宗歇息,武后又出了宫,太平便假称得了高宗的许可,也要出宫去。
她特意只带了一个听话的贴身宫女,谁知武攸暨发现了不妥追了上来,拗不过太平,又不能真的把她硬带回宫,只得随她而行。
走不多时,就遇见了萧子绮,太平对他有天生的好感,自然喜不自禁,萧子绮问明她去哪里,太平说要去怀贞坊。
萧子绮笑道:“我知道了,最近沸沸扬扬地说女官是皇后亲生的安定公主,你必然是要去一探究竟的了。”
太平道:“这次你可猜错了,我不必去探什么究竟。”
萧子绮笑道:“难道公主早就知道结果了?”
太平道:“我才不跟你说。”
萧子绮不以为忤,只道:“不跟我说无妨,不过今晚上公主还是别去怀贞坊了。”
“为什么?”
“因为……”萧子绮的眼中满是诱惑的笑意,但太平看不出来那诱惑之意,只觉着这双眼睛实在好看之极,仿佛看一辈子也不觉着厌倦。
她像是一只将要咬钩的鱼,呆呆地向着那叫人垂涎欲滴的鱼饵靠了过去:“你说啊,为什么?”
萧子绮凑近了,才轻声吐气道:“你答应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太平本要装作无事的样子,但发红的两颊已经出卖了她。
那宫女垂头不语,武攸暨却看出不妥,上前道:“你是何人?”
萧子绮道:“我?我是公主的故友。”
武攸暨警惕道:“故友?公主有这种故友我怎么不知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
“在下号无愁,”萧子绮虽是回答武攸暨,眼睛却看着太平,道:“本姓萧,萧子绮。”
太平诧异地看着他,但同时心中又忍不住想:“这个名字可真美,又这样好听。”
武攸暨听到一个“萧”,心念转动:“哪个萧?”
太平已经不耐烦他的询问,便回头道:“怎么我的朋友你也要管?让你不要跟着,你偏要跟着,让你跟着我可不是让你问东问西的。”
武攸暨道:“殿下……他……”
太平本来有些迟疑,不想轻率地跟着萧子绮去,可是被武攸暨问了两句,心里反而逆反起来,因不耐烦说道:“你要是再啰嗦,就回宫去好了。”
萧子绮道:“他也是尽忠职守,为了殿下您的安危着想,怕我是坏人,会吃了你呢。”
太平挺胸道:“你敢么!”
萧子绮扬首一笑:“我有心,但是没有这般胆量。”
太平心里怦怦乱跳,隐隐又有一丝窃喜,却偏哼道:“我就知道,对了,你要带我去哪里,是去你家吗?我还不知你住在哪里呢。”
武攸暨叫道:“殿下!”
太平怒视他,萧子绮道:“我的家住的有些远,是在曲池坊。”
太平叫道:“曲池?明大夫也住在那里,你们会不会是认得的?”
萧子绮点头道:“我跟谏议大夫是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