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然小声:“我就随便举个例子,你……”
她打断他的话:“你还说。”
顾修然抬起手,还是去揉她的头发,被她一下拍了过去:“别碰我。”
看她生气的模样,他竟然很高兴,还能笑着调戏她:“公主殿下息怒,臣知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宋柔:“你又笑。”说完转头看着车窗外面去了。
顾修然笑着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爱我爱到这么深了吗,深到连一点假设都接受不了。”
宋柔:“你去跟你的钢管舞女郎爱来爱去吧。”
顾修然在心里问候了赵航这个叛徒一万遍。
他拐了个弯,车子偏离了回家的路,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顾修然拉着宋柔从车上下来:“走吧,带你去看看。”
宋柔:“你是来找你的钢管舞女郎的吗。”
顾修然紧紧攥着宋柔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了进去:“不是,带你喝酒。”
很多事情,尤其是童年郁结已久的旧伤痕,在心里憋久了,那疤痕会一遍又一遍地裂开,每一次的撕扯都会给人带来锥心之痛。
经过在围棋兴趣班的事和在车里关于生死的那番话,他忽然明白了,她是喜欢他也是爱他的,她只是被童年的Yin影绊住了,他必须把她拉出来。
这不是宋柔第一次来酒吧,以前宋岚的梦想还停留在做黑社会女老大的时候,宋柔有时候会去酒吧把宋岚从里面拖出来。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敲在心脏上,混合着歌手沙哑的声音,四处闪烁的霓虹灯扫在散发着浓浓荷尔蒙气息的男男女女身上。
宋柔紧紧攥着顾修然的手:“我不会喝酒。”
顾修然来到吧台,帮宋柔点了杯酒,带她坐到高脚凳上:“有我在,你可以喝醉。”
宋柔低头尝了一口,发现有点甜,又喝了一大口。没想到这杯酒劲这么大,刚入喉的时候是清甜的,不过几秒钟就变成了烈性的调,辛辣的感觉直往胃里冲。
顾修然看着宋柔:“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陶维维的事吗?”
他心里清楚她是怎么回事,他要她亲口说出来,亲口对他倾诉。
宋柔攥着酒杯:“你不觉得他挺可怜的吗。”
顾修然转身去了吧台,回来的时候两只手各端着一只酒杯,一红一蓝。
红色的像火焰,蓝色的像大海。
宋柔接过红色的尝了尝,又喝了口蓝色的。不觉得头晕,反而觉得头脑更加清明了,只是这份清明之中夹杂着几分没由来的朦胧。
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顾修然看着宋柔,红绿色的灯光铺撒在她身上,她的瞳孔都映着孤独的璀璨。
“小时候,宋岚一定没少让你头疼吧。虽然她是你的姐姐,有更像一个调皮捣蛋经常惹麻烦的妹妹对不对。”
宋柔点了下头,想了一下说道:“有一回,好像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姐姐把隔壁班小胖的头打破了,用砖头打的,流了满脸的血,外婆差点吓晕过去。”
这个时间是宋柔的父母出车祸的第二年。
顾修然:“因为那可恶的小胖骂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对吧。”
宋柔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的?”
她又道:“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小胖骂的不是姐姐,是我。”
顾修然继续说道:“这件事惊动了老师和校长,宋岚那个脾气是不会给小胖道歉的。可小胖的家人闹得很凶,你装成宋岚的样子向小胖道歉,不然宋岚就会被学校开除。”
宋柔抬头看着顾修然,他说的一字不差:“顾教授不愧是研究人的心理的。”
顾修然:“不对,不是因为我的专业,而是我太了解你了,宋柔。”
“就像你会替宋岚顶罪,逼她考警校一样。”
他知她从来都是一个又温柔又坚韧的人。
“你既要看着宋岚,防止她闯祸,怕她走上歪路,还要照顾年老的外婆。你不愿意也没时间把Jing力放在与别人的纠纷上,因此你必须小心翼翼,你从不麻烦别人,也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你扮演着宋岚的爸妈,也扮演者外婆的子女,唯独忘了自己也只是个孩子,一个可以像宋岚那样随意哭闹闯祸发泄的孩子。”
“宋柔,这么多年了,你累吗?”顾修然看着宋柔的眼睛:“你可以依靠我。在我面前,在这个有我的世界里,你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很抱歉,缺席了你的童年,没能在那个时候保护你,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他的唇突然被她堵住了,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滴在他的唇上,咸咸的带着点儿酒香。
童年的她,面对小胖的辱骂,始终没能等来那声道歉。在围棋兴趣班,同样的境况下,他出现了,她也终于等来了那声道歉。
歌手唱着一首听不清歌词的歌曲,吉他声回荡在酒吧上空,舞池里跳着舞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