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吃起来比普通的晚餐耗时要久,周可可吃着吃着,隐约来了困意,后面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卡式炉的燃气耗尽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有些震撼地环视了一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战斗力。
中途还去洗了新的蔬菜,结果整个冰箱都快让他们吃空了。
易知满足地摸摸圆滚滚的肚皮,自言自语地犯着嘀咕:“我原来都不知道寿喜锅可以这么好吃呢。”
“去休息吧。”易寻起身收拾了空盘,不让周可可帮忙。
她停在旁边傻傻地看了一会儿,才挠着头回了房间。
白天还是累着了,回来时在车上睡的那短短一觉根本不够用,加上晚饭喝了啤酒,她现在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易寻给易知的父母打过了电话,把人领到客房。
从衣帽间里拿了套新的睡衣,少年就在屁股后头跟着,用一种谄媚的口吻与他商量:“哥哥,以后我可不可以每天都过来吃晚饭?”
“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收一收。”易寻面无表情地道,他关上柜门,将睡衣往身后随手一扔。
易知忙不迭地接了个满怀。
“那每个星期呢?”他抱着衣服不甘心地追上去,讨价还价着,“我快要放寒假了,我会好好写作业的。”
易寻依旧很冷漠地表达了拒绝,并且借机板着脸训了他一顿。
小毛孩十分沮丧地低下了头,还是坚持了最后的倔强:“那我明天吃过午饭再走……”
易寻再回到房间时,周可可已挨着床头睡得正香。
不是躺得舒舒服服的姿势,而是东倒西歪的半坐半卧,看得出来是努力等了他,但最终没能抵得住困。
他在门口站了一刻,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她扶下,摆好。
女孩的身体软软的,她洗过了澡,男人弯下腰的顷刻,鼻腔里都是她头发散发出来的香味。
易寻的手握过了她幼细的肩颈和腿弓,没有久留,他替她盖好了被子,便转过身往浴室里去。
“易寻哥哥……”周可可在身后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声。
易寻回了头,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动作弄醒了她。
在床边坐下后,看到她依旧闭着眼睛,才发现是梦话。
他伸出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梦到以前的事了吗?”他听见自己低低地问她,也不算是问。
与那个称呼有关的回忆已经很久远,易寻只记得周可可在小的时候才这么叫过。
看见她粉色的唇瓣动了动,他俯下身,将耳朵凑近:“嗯?”
如同蚊蚋一般小的声音从耳膜上擦过,男人的瞳孔微微扩散,他转过脸:“你叫我什么?”
女孩已呼呼大睡,彻底没了反应。
易寻在床边坐了很长的时间,静静端详着这张睡得香甜的小脸。
最后也只是握起了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以后不能让你喝酒了。”
周可可一觉睡到天亮,从易寻的身边睁开了眼,大脑放空了一会儿,脸上不觉露出了笑。
睡醒了就能见到梦里的人,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有了一醒来就去翻抽屉里的结婚证的奇怪习惯。
易寻是在差不多的时间里醒的。
刚睁眼时那一下的迷茫,赋予了男人一种脆弱的迷人气质,看得周可可心跳不已。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没等男人说话,她就主动地把脑袋钻过去,抵住了他的胸口。
拥抱这种事,真的很容易上瘾。
有了一次、两次之后,周可可只要看着他,心里总有那么一种渴望在。
易寻也把她抱住了。
“早。”他拍了拍她的背。
她也开心地小声回应了一句,用脸颊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而还没温存够一小会儿,易寻便轻轻推开了她:“我先起床。”
“你今天不用上班。”周可可有点儿舍不得与他分开,刚把他圈紧了些,就感到他身体僵了一下。
易寻还是耐心地在她的背上抚了抚。
“好了。”他再次试图将她从身上摘下,这回她没抗拒,带着一丝纳闷松了手,放他下了床。
刚才是她看错了吗?
易寻竟然也会脸红。
男人的脚步匆匆,从洗手间里出来之后,又急急地朝着房间外去。
大清早,他敲响了客房的门:“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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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车的后排座椅上,一脸困倦的少年哈欠连天,用力揉着眼睛,“为什么这么早把人家叫起来呀?”
他嘟起了嘴巴,半是撒娇,半是闷闷的不满:“不是说好吃完午饭再回家吗?”
易寻没理他,丝毫不受影响地在前面开着车,打着方向盘过了红绿灯。
周可可坐在易寻的旁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