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嘈杂喧闹,此刻,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
易寻在阳台。
手里还捏着那张名片,放在眼下心不在焉地端详。
没开灯,室外的光线愈加黯淡,上面的字变得不甚清晰。
他目光一转,移向了窗台上的那只小巧的盆栽。
是用来种小仙人球的那种小花盆,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盆栽。
因为里面种的,是几棵青青的小葱,用来吃的葱。
不用细想就知道出是谁种在这里的。
易寻看了良久,伸出手去,用指尖碰了碰最上面那一点柔嫩的葱叶。
然后,轻哂了一声。
把手里的名片斜插在了那小葱旁的泥土中。
在这个时刻,周可可踢踏着拖鞋,走到了他的身后。
他听着那阵脚步,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握住,拉了拉。
“易寻。”
周可可垂头把男人的手轻轻捧在双手中,没有期待能立刻得到他的回应。
他穿得很少,初冬的天气,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毛衣。即使如此,他的手依然要比她的暖上许多。
一直以来,他给她最多的感觉就是温暖。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了她在他面前变得懈怠了起来。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周可可其实已经想到了。
他多半是知道了她和李炎从前的事。
至于是什么时候听说的,从哪里听说的,那就不得而知。
是她太天真。
他并不是一个没有城府的男人,不会不经考量,就随随便便跟一个几乎陌生的女孩结婚。
他对她的了解,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毕竟他可是易寻。
“我和今天的那位先生……”周可可还没说出人家的名字,就感觉到男人的手指蜷起,反握住了她。
“不提他了。”他说。
易寻对着窗外眺望了一眼,转过了身:“雨不下了,我们出去吃晚饭。”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周可可怔怔地跟随他走了几步,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解释的话,看起来他根本不需要。
“去加件厚衣服。”他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在她的手背上捻了两下。
“易寻……”衣帽间门口,周可可还是停下来,拖着他摇了摇。
迎着他投来的回视,她抿住了唇:“你相信我吗?”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简单过去。
“我没有……”不管易寻相信不相信,周可可都努力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把事情的整个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
虽然说出来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狗血。
“我和他只是,合起伙来骗大人。”
坏孩子果真当不得。
她是完美地骗过了自己的爸爸,安逸了那么久都没有被戳穿过,料不到这是伴随着代价的,并且后患无穷。
“我不该瞒着你。”周可可着实后悔了。
对她来说,李炎就是普通的朋友,没有多此一举的注解必要。
现在才发现这只是侥幸心理,早就被人洞悉无疑。
她低下了脑袋:“我知道错了。”
一阵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
等得太久都没有回应,周可可不得不暗自抬眼,偷瞄易寻的表情。
这么长的时间,他都一言不发,在她想来难免心有一些空空的,触不着底。
“你还在生气吗?”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听见她问,男人才从纷杂的思绪中抽回了神,如梦初醒般地眨了一下眼。
“嗯?”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弄错了,错得还有些离谱。
这一声带着些迷惘,轻得不能再轻,听在周可可耳里却是警铃大作,她错认成了肯定的意思。
“对不起。”情急之下,乱了分寸的女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刚回过神来的易寻,手忽然被她抬起,一把按在了胸口上。
“可可?”男人明显一僵。
他的手被直直地按在了她的锁骨下方。
并不是那么直接的位置,指节紧贴之处,是平坦的肋骨,当中还隔了一层茸茸的毛衣。
但只要稍稍动一动,手腕就明显感到了某处绵软的轮廓,似有似无、若即若离地将他贴着。
女孩对此仿佛全无知觉。
她只知道牢牢地抓着他的手,真心实意地道歉:“我知道错啦。”
她抬起头来,看到对方看着自己的表情十分奇怪,也只当他还在情绪之中,便将他的手按得更紧了一些,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诚意。
“我没有生气。”男人的嗓音听来有一些哑,似乎还试着将自己的手抽回,显然是敷衍的态度,周可可更加不能放心了。
刚才他也是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