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见易清正站在病床前,眉头紧蹙,周围围着好几个医师不停地在说着什么。
他看了下,然后又轻轻地把门关上了,走出医院的时候,心中是一片荒凉。
六年,他等了他六年,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所有的耿耿于怀,不过是因为念念不忘却求之不得而已。
现在他回来了,他只要他一句话,只要他还想跟他在一起,他龙天羽就愿意放下一切和他好。
结果,他没盼来和他的和好,却是一枚另属他人的戒指。
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有什么在自己的心里一点点地崩塌。
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风夹带着冰渣子般的寒冷灌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龙天羽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看着这座灯火辉煌的不夜城,明明自己比所有这些过往的人都要富有,但在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他开车到了酒吧,叫上张亮等一堆朋友,一群人从天黑喝到了天亮。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喝醉了,唯独他却还清醒地很。他也想醉,他也想借酒装疯大闹一场,所以才一开始就狂喝酒,可是喝了那么多,明明身子都醉得不能动弹了,脑袋却还清醒地很。
龙天羽倒在沙发上,张亮也喝醉了,歪在他旁边。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轻声地说了一句:“亮子,我和易清真的结束了。”
“羽哥,你说什么胡话。你和他早就结束了。”张亮在一边呵呵地傻笑着。
龙天羽没有再说话。他和易清真的结束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以前,他都觉得自己和易清还没完。就算他亲耳听到易清和自己说分手,亲眼看到易清和陆鸣在一起,就算易清音信全无六年,他也觉得,只要他还是爱着易清的,两个人不管怎么吵怎么折腾,他总有一天会原谅易清的,他俩终归还是要在一起的,易清终还会是他的。
只是现在,他没有机会再原谅易清了,易清再也不会是他的了。那戒指不是他龙天羽的,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是。
原地徘徊这么多年,没想到易清却已经走了那么远。
“亮子,我想结婚了,和杨子一样,结婚。”龙天羽把瘫倒在自己身上的杨一扒拉了下去,自言自语地说道。
张亮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手里还晃荡着小半瓶啤酒,他喝了一口,递给身后的龙天羽:“好,结婚好。等你结婚,我一定要当伴郎。”
身旁的杨一嘟囔着翻了个身,迷糊着接了一句:“当谁伴郎啊,我要我要。”
“羽哥的。”
“羽哥伴郎凭什么你当啊,我才是他的首席之选。我结婚的时候就是羽哥当伴郎,羽哥结婚,伴郎当然要是我。”
“我先说的我当。”
“……”
“……”
杨一和张亮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龙天羽被夹在中间,听一句笑一句,笑着笑着,声音就哽咽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年三十的前一天,易清带着清妈和嫂子、侄女一起置办年货。
哥哥被抓进去已有月余,易清只见着了他一面,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案情还在往不利的方向发展。哥哥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栽赃的,社里的账本被人做了假,上面的人不去查账本的事,却死揪着他这几年和涉事集团一起参与的几个政府工程,明显就是想把他整倒。易清相信哥哥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龙天羽那天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俩在一起的时候,龙天羽和哥哥就有过多次冲突,现在分手了,他为了报复自己,第一个朝哥哥下手也说得通。只是自己没想到,他会把事情弄地这么大。
过了这么些年,龙天羽终于不是当初那个一生气就挥拳头上去解决问题的冲动少年了,到底是变了,变得会耍手段会玩弄权势了,这样的他,真不知道是该替他感到高兴还是要替自己目前的处境悲哀。
清爸自从那次突然发病后,就一直在医院静养着,直到快要过年了,才被易清接回了家里,由母亲照顾着。
家里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两家的女主人都失了主心骨,全没了置办年货的心思,都到年三十了,家里还什么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易清参加完社里的年会,又请书店里的小静单独吃了一顿,给她发了年终奖,这才终于空闲了下来。
大人们为着烦心的事愁眉苦脸,小孩子不懂事,看着别家门口都贴着红红的对联挂着红红的灯笼,眼馋地不行,也不哭着喊着要爸爸了,而是嚷嚷着要灯笼要糖要新衣服。
易清还没在家呆上半天,就被小侄女拉着吵着要他带着去街上买烟花买衣服。他想了想,明儿就年三十了,年夜饭还是要吃的,过年了少不得会有客人来,瓜子、糖果、烟酒什么的还是要备着有的,这么想着,就劝说着母亲和嫂子一起上街置办年货去了。
他跟着母亲和嫂子在大商场逛了一阵,女人一买起东西来就没完没了,看到这个要买,看到那个也要买,一下子就忘掉了糟心的事,婆媳俩手挽着手笑嘻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