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的是闺女好好的。深宅大院,困在里面,磋磨人的法子太多了,我得让你爹挑些力气大、功夫好的仆役,有事了能出来给我们报信。”
梁氏觉得这是自己的疏忽,重重记了下来。
“还有,我觉得那些通房丫鬟不用准备。”谢兰绮细细劝,“娘,你别急,我最大的依仗是咱们靖安伯府,是爹和娘,不是赵瑨的宠爱,更不是抱养在膝下的子嗣。赵瑨若真是个深沉Yin险之人,我替他养再多子嗣,都没用。”
梁氏犹疑不定,“没有子嗣傍身,若真到了那一步,你该怎么办?”
“让爹接我回来啊。”谢兰绮语气轻快天真,“我才不养旁人的孩子,谁知道养不养得熟。”
“你爹?”梁氏心头一动,她好像想岔了,嫁过一回女儿,这些安排都参照了锦丫头,忘了绮丫头不一样。
绮丫头无法生子,她就想着安排老实的通房丫鬟生,自小给绮丫头养,长大了做绮丫头的依靠。可若真像绮丫头猜测那般,赵瑨不是良人,这些根本没用。而且,他们夫妻本就做好了养绮丫头一辈子的准备,如今不得不将绮丫头嫁过去,他们想着的也是要绮丫头好好的。若将来真有那一天,也该是把绮丫头再接回来,他们养着。就算那时候他们不在了,还有允谦、允智,有亲弟弟照应,也比指望个没血缘的孩子可靠。
“娘再想想。”
谢兰绮舒了口气,虽然梁氏没有一口应下,也差不多了。距离二十四岁,还有六年,这六年,她会尽量忍耐,却不会忍辱负重,得让她娘做些思想准备。
梁氏本是来提点谢兰绮的,结果谢兰绮一番危言耸听,她坐不住了,想尽快和靖安伯商议下。
谢兰绮起身相送,随着一路走到了后花园。
“你回去吧。”梁氏道。
“娘,秋深了。”谢兰绮指了指火红橙黄的树叶,“咱们西山腰上的那处别院,最适合赏红叶了。”
梁氏似笑非笑,“荷包做好之前,哪儿也不许去。”
“娘,你不是?”
梁氏一掌拍在她后背,“那都是将来的事,防着归防着,如今,你给我好好上心。也许,那确实是个好孩子。”
昭武二十八年十月二十七日,赵瑨二十一岁生辰。
靖安伯府作为未来岳家,赵瑨又态度大变,尊重恭谨,梁氏便让谢允谦、谢允智小哥俩亲自上门送贺礼。
谢允谦今年十三岁,是个清秀斯文的小少年,腼腆规矩,就算在赵瑨院子里,也老实的称他为世子。七岁的谢允智跳脱多了,一声二姐夫,让赵瑨笑得开怀。
谢允谦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把他拘在身边,不许他再调皮。
两个小舅子性格迥异,赵瑨早就知道,他有些话想单独问谢允智,需得支开谢允谦。
“哎呦。”小厮尚贤忽的绊了脚,身子一歪,撞到了桌案,案上摆着棋盘,棋盘一晃,一角的黑子白子掉落,落在谢允谦脚旁。
谢允谦自幼酷爱围棋,立即弯腰捡了棋子,送回棋盘时,看了一眼,定住了脚,“咦?”
棋盘上黑白子正处于厮杀激烈、相持不下的拼杀局面,双方俱是棋艺高超,谢允谦一时看入迷了。
“这是根据前朝棋圣刘仲甫的棋谱摆出的棋局。”赵瑨开口。
“刘棋圣的棋谱不是都失传了吗?”谢允谦问着,眼睛还不舍得离开棋盘。
“刘棋圣的着作确实都遗失了,不过他的好友写有一本纪闻,里面录有刘棋圣一局棋谱,题为。”
谢允谦大喜,双手合十,“这可真是菩萨保佑。”
斯文的小少年,脸红红的,鼓了鼓气,不好意思的开口,“世子,可否借来一观?”
赵瑨爽朗一笑,“别说看,送你都行。尚贤,把书取来。”
尚贤捧来书,面露迟疑,为难道:“世子爷,这书已许给周王了。”
赵瑨一怔,谢允谦忍痛移开目光,懂事的想要主动开口拒绝好意。
“无妨,允谦你是我妻弟,这书你先拿去看,抄录完把原本还给周王便是。”赵瑨一锤定音。
谢允谦真心想看,双手接过,感激的看向赵瑨,“多谢世……”,见赵瑨目光灼灼,可耻的转了口,“二姐夫。”
赵瑨得意一笑,待谢允谦沉迷棋谱,牵着谢允智悄悄走了出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赵瑨叹笑伸手,“拿来。”
谢允智一脸迷糊,“拿什么?”
“你二姐姐给你的东西。”
“二姐姐什么都没给我啊。”
赵瑨僵了僵,“那让你带话了吗?”
“没有。”谢允智无辜极了。
片刻后,谢允智小声嘀咕,“怎么不笑了,二姐夫不笑的时候,怪吓人的。”
赵瑨抹了把脸,强露出个笑容。
用过饭,谢允谦捧着书,谢允智抱着张小弓,哥俩得的礼物,都是自个喜爱的,辞别赵瑨这个二姐夫,开开心心的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