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薄薄的纸面上,不过是一点简单的图画和歪歪扭扭的字迹。
稚气,没有力气的笔触,明明不怎么样,可是南阳侯看着它们的时候,却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赵姨娘一愣,之后顿时就想到了。
她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
“这是我的女儿的。”南阳侯轻声说道,仿佛在惊扰什么。
他这么多年,面对阿妧的时候,只能露出自己冷酷的脸。
只有一个人在,才能将这从长兄宁国公房中偷出来的阿妧的描红与图画真真切切地放在眼前,然后露出自己最真心的样子。
这是他的女儿,多么优秀。
“侯爷的女儿?”赵姨娘的脸都变色了,眼里赤红,还带着眼泪,突然尖声质问道,“侯爷的女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她再也不能忍受南阳侯对阮氏生的女孩儿的疼爱的样子,顾不得自己的央求就尖锐说道,“侯爷这又是何必?!您在外头对她们那样坏,你心里疼爱她们,可是她们却将您视作仇敌!侯爷,您看看阿妤啊!她一直都爱着您这个父亲。”
“阿妤不是我疼爱的孩子。”南阳侯冷冷地推开她。
他将这叠纸都放进自己的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姨娘。
“日后老实点,不然我不会再护着你。”他抬脚就走了。
这么多年的恩爱,最后,却只换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赵姨娘哭嚎了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她却不见自己与南阳侯争执的时候,书房之外,一道惊慌的纤细身影一闪而过。
然而南阳侯却是说到做到的,他不再对赵姨娘有任何偏爱,也不再善待庶女阿妤,因南阳侯夫人厌恶赵姨娘,哪怕知道南阳侯深爱的是阮氏,可是在南阳侯夫人的心里,赵姨娘对自己来说也是最大的仇敌。
因此当赵姨娘母女失宠,她就不许府中人对这母女两个有任何的奉承,赵姨娘母女的处境一落千丈,在侯府之中艰难度日。只是令南阳侯夫人更加恼火的是,南阳侯之后,发嫁了赵姨娘曾经的侍婢,在百越作为南阳侯妾室风光多年的袖鸾。
“原来,原来如此。”当知道袖鸾明明那么得宠,却偏偏战战兢兢,南阳侯夫人几乎撅了过去。
她没有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袖鸾从未得宠。
南阳侯曾经允诺,若袖鸾给自己当几年名义上的妾室,日后就送她风风光光地嫁人。
他抬举袖鸾,不过是因不想再宠爱矫揉造作的赵姨娘,却不想叫南阳侯夫人将怀疑的目光落在阿妧的身上。
南阳侯夫人知道这一切的时候,袖鸾已经嫁出了京中,嫁到了一个富庶的地主的家里当地主婆了。她气得浑身发抖,又不能去责罚袖鸾,只能日日在家中与南阳侯争吵。南阳侯厌烦透顶,闭门不见,南阳侯夫人就回头去作践赵姨娘母女。这南阳侯府之中天天都在争吵,闹得不像话,甚至连累了阿姣与阿馨时常惦记娘家,唯恐母亲吃亏。倒是阿妧月子做完了,翘着尾巴得意洋洋地出宫。
她生了闺女,如今是皇后与太子妃眼里最有功的人了。
阿妧的大尾巴就晃来晃去。
“你啊。”阿萝见胖王妃小脸儿这一个月补得红光满面,圆圆润润的,不由笑眯眯地掐了妹妹的脸颊一把。
“身子还疼不疼?”她就关切地把一头滚在自己怀里的阿妧揽在怀里。
阿妧心满意足地嗅着姐姐身上的香气。
她蹭了蹭,,美滋滋地说道,“不疼了,到底是神医弟子,真的蛮厉害的。”见阿萝看着自己微笑起来,小八卦胖王妃就急忙蹭过来眼睛亮晶晶地问道,“姐姐,你到底喜欢谁?你跟我讲,往后我好不要站错队啊。”若是阿妧觉得好的阿萝不喜欢,那不是白使劲儿了么。
胖王妃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反正闺女都生了,觉得自己如今充满了力气。她就抱着阿萝的手想要知道。
阿萝就笑yinyin地想了想。
“若只看脸,倒是都还好。不过我希望日后与我生活在一块儿的,要简单些。”
她摸了摸妹妹的脸。
“那神医大哥呢?”
“他很简单。不过又很通透,是个好人。”阿萝就公允地说道,“不过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我与他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他这样追着我来到京中,一意想要留在我的身边,我并不觉得踏实。”
她不过是行军的时候,带着自己麾下穿行山林之间,遇见那背着一个竹篓上山采药的青衣青年。他非要去挖一块儿山壁上的什么药材,却自己从山壁上滚下来。阿萝不过是在那个时候出手帮了他一把,仅此而已。
“这不是一见钟情么!”阿妧眼睛都亮了。
阿萝突然就笑了。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
那样炽烈的,一见就会发生的感情,阿萝并不相信。
或者她应该说,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