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来,东京城破,妇孺的遭遇可想而知。陆士仪没有痛哭流涕说什么不愿意离开东京的话,她冷静地分析,“北方战事频繁,很多人逃往川蜀之地,我此刻若是回眉州,一则路途险阻,二则可能会遇到很多流民,不如我直接南下去应天府避难,我姑母嫁在那边,如果应天府的形势还不行,我就去湖州找二姐商量之后的行事。。”
陆士仪的这个姑母是陆观的亲妹,两家时常有往来,故而陆士仪才提出这个建议。
宋淮找出地图看了看,道:“可以,应天府确实比较安全,而且之后我在东京待不下去,我去找你也比较方便。”
这一晚上陆士仪与宋淮都没有睡着,两人相拥,说了很多很多话,陆士仪后来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睡过去。天蒙蒙亮时,宋淮叫醒她,“该准备了。”
陆士仪鼻子发酸,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宋淮摸摸她的脸,柔声说:“没事的,咱们所预计的都是最坏的情况,也许事情不会这么坏。”
用过早膳,宋淮让人去准备车马,陆士仪则把女儿抱到他面前,宋淮接过女儿,忍不住亲亲她的小脸。廷璇才两岁,会喊爹娘,会说简单的话,她nai声nai气地说:“爹爹,要吃糖。”
宋淮掰了一点桂花糖喂她,陆士仪望着他,再次叮嘱:“这样的皇帝实在不值得为他丢了性命,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我与廷璇在应天府等你。”
宋淮把她与女儿搂在怀里,“好,我都记住了。”
绿梅过来说:“夫人,车马已经备好了。”
宋淮送妻女上车,廷璇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爹爹,上车呀。”
“爹爹先不上车,你与娘上去。”宋淮笑道。
廷璇天真不知事,以为是出门玩乐,兴奋地说:“上车骑大马喽!”
金军没有渡河,黄河以南还算平和,陆士仪等人扮作访亲的人出行,一路上务求低调,陆士仪、绿梅、虎儿,ru母抱着廷璇共坐一辆车,贵叔赶车,另外六个陆府的家丁护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应天府的方向行去。
……
过了两日,朝廷的任命下来,宋淮被派遣去金营议和。宋淮出了东京城,脱下官服,舍弃官车,带领随从人员骑马而行,一路上并不引入瞩目,一路所见,田地荒芜,百姓拖家带口逃难,饿死的人不计其数,众人心情沉痛,快马加鞭的赶路,到了磁州。
磁州守将章绍将他们一行人迎进府衙,道:“皇上疑心求和,但这里的百姓并不愿意做亡国奴,他们誓死抵抗金军,幸亏你们传便服,不然若是让百姓知道你们是朝廷派来议和的人,只怕你们出不了这磁州。”
宋淮遣退随从,对章绍说:“皇命难为,我其实并不愿意求和。”
章绍叹气,“有时候我真想挂印而去,可我走了,这磁州的百姓该怎么办?金军毫不任性,所到之地,jian~yIn抢掠,民不聊生。我为百姓留下,朝廷只顾着和议,不肯派兵救援,等哪天磁州城破,我便自尽以报磁州的百姓吧。”
宋淮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对他敬佩极了,于是道:“您了解这边的战况,还请您告知,我是否该赴金营求和?”
章绍挥挥手,道:“和不了了,金军此次进攻本想与大梁划黄河而治,但大梁皇帝软弱,军队羸弱,金军如今的目标可不是划河而治,而是要渡河了。我的探子回报,金军已经打造了很多船只,以备渡河而用。我劝你不必做无用的事请,不用赴金营犯险。你不便回东京可先去投一支勤王之师,再图后谋。”
宋淮作长揖,“多谢您指点,我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
章绍笑道:“不用谢,我是看你与前人不同,所以才肯好心提点你,上次皇上派了礼部尚书过来议和,那人摆着好大的架子,路过我磁州时,趾高气昂,还有好酒好饭招呼,出了府衙的大门,就被反对割城的百姓所杀。”
侍从端来饭菜,章绍与宋淮用过饭后,在侍从耳边说了几句话,侍从离开,不一会儿带进来一个人。那人见到宋淮惊喜地说:“子平!”
几人叙话,赵策道:“我在金营做质子,他们行军打仗都带着我,但因其首领怀疑我不是真正的亲王,故而对我的看管有所放松,我趁机逃出来,还得多亏章将军收留。”
章绍道:“两位认识,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今日你门先休整一晚,明日一早立刻离开磁州,以楚王殿下的身份,组织领率勤王之师可对抗金军。”
宋淮与赵策劝说章绍一同离开磁州,但章绍不肯弃城,说:“老夫不愿意放弃磁州,若真被金军攻破,老夫还活着,就带着部将去与你们汇合吧。”
赵策点点头,“可,老将军千万要保重自己。”
次日一早,两人出发,南下去了相州,一路上收编流亡的军民,等到了相州,也有了一支千人队伍。就在他们去相州的同时,金军分东西两路渡过黄河,所到之处,犹如过无人之境,两支军队顺利东京会师,自此,金军包围了东京城。
宋淮与赵策到达相州后,赵策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