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心里眼里酸涩,小声地哭泣,若是儿子没有过世,她总有一日能当上皇后……
皇帝坐起来,握着她的手,道:“你别哭啊,朕前些日子冷落你了,以后必不会如此了。”
萧贵妃摇摇头,泣道:“我很想皇儿,皇儿去的时候,我痛得整夜都睡不着觉,皇上,我有时候甚至都想跟他一起去了。”
皇帝捂着她的嘴巴,“别说傻话,我们还有玲珑与璎珞两个女儿。”
玲珑与璎珞是萧贵妃生的两个女儿,但对她来说,如果有了儿子,女儿就是锦上添的花,可现在儿子都没有,女儿对她来说其实没什么用。
皇帝叹气,“我近来常常感到力不从心,看来是上天要让我没有儿子,齐王虽然好冶游享乐,不是明君之兆,但他毕竟年轻,我好好培养他,或许有用。”
萧贵妃也不希望后宫其他嫔妃能生出儿子来,现在皇帝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在这后宫嫔妃中,再没人能越过她去了。
……
怀孕五个月后,陆士仪的肚子显怀,肚子越来越大,再加上天气炎热,她出一趟们都会累得Jing疲力尽,因此大多数时候都在屋子里,连周婉成亲她都没有去,宋淮去了,她让宋淮带去一根珠玉簪给周婉作为结婚的贺礼。
周婉成婚后,写过信来,信上说在宣国公府一切都好,虽然那个有儿子的妾室不老实,但她依照规矩行事,不会有人指责她的不是。周婉遇到的事情是所有成婚的人都会遇到的,没什么好担心的,陆士仪相信她一定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最让陆士仪惊喜的是陆观与王夫人带着陆士柔过来开封县探望她。她高兴极了,迎着他们进去。陆观很心疼女儿,“仪儿是第一次怀孕,不如这次跟着我们回去,在我们身边也好看顾她,而且东京城的好大夫更多一些。”
王夫人笑道:“仪儿回了娘家养胎,他们这小夫妻就要分开了,这可不好,反正不远,真有什么问题,只要派人去东京送信,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不打紧的。”
这是王夫人从李骥身上得到的教训,当年李骥去江Yin县赴任,王夫人与陆观心疼陆士柔,将她留在东京,夫妻分离三年,感情也耗尽了,当然也可能是李骥本来就品行低劣,但夫妻长期分离,比起陆士柔来说,李骥更加亲近宝奴,这也是他们后来和离的原因之一。
陆士仪住哪里都无所谓,反正在开封县这边万事由她自己做主,过得也挺舒心的。
陆观与宋淮去了书房议事,王夫人笑道:“你爹真是闲不住,坐着说说话多好,这又去书房忙事情去了。”
陆士仪问答:“爹最近忙什么事情?”
王夫人道:“是关于变革差役的事情,你爹治理渝州这两年,允许民众输钱免役,他有一些心得,想与子平探讨,看开封县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再上书皇上。”
陆士仪道:“我听子平提过,大梁目前实行的是差役法,按法令,差役是在上户中按户等派差,但官户、僧道等人都免疫,像一些运押官物之类的差役,役者责任大,官物有损失,役者还要赔偿,甚至会遭到官吏的勒索和敲诈,很多原本殷实的人家,因此家破人亡。”
王夫人颔首,“正是因为如此,你爹才想出输钱免役的法子来,其实在你爹之前,成都府知府提出了另一项法子,请求增加税赋,由官府雇人充役。”
陆士柔的眉头蹙起来,“增加赋税,百姓的负担又要加重,这不太好吧。”
王夫人道:“是啊,所以这法子被宰执否了。”
这差役法是高祖立国就制定的,只怕要变绝非是容易的事情,陆士仪道:“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只怕又要反对。”
“你父亲的脾气谁能拦得住,他把自己的想法建议上书给皇上,尽到他为臣的本分,至于皇上采不采用,非他所能决定的事情。”王夫人说道。
王夫人等人在开封县住了几日,陆观与宋淮一同下乡,了解开封县这边的差役执行情况,每天忙得不见人。陆士仪嗜睡,大多是陆士柔在侍奉母亲,照顾妹妹。
待到他们要回东京时,王夫人想把陆士柔留下来陪陆士仪,陆士仪忙给拒绝了,“爹爹太忙,二姐陪着您才好,我这里您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王夫人想了想,把何婶给留下了,“当年我怀你们三姐妹时,就是何婶照顾的,我让何婶照顾你,等你生下孩子,再让何婶回去。”
何婶照顾怀孕的妇人有一套自己的经验,她既然接手了照顾陆士仪的事情,就开始忙碌起来,带着绿梅等人在后衙查看,知道宋淮与陆士仪仍旧住在一个房间,于是指挥着虎儿与多富将宋淮日常用的东西搬到书房去。
绿梅小声道:“婶子,这不太好吧,姑爷极其疼爱小姐,要是让他去书房住,姑爷肯定有异议的。”
何婶笑道:“女子怀孕不依行房事,姑爷年轻,血气方刚,伤到了孩子就不好了,还是先暂时分开,三小姐怀孕已经有七个月了,也没多久。你先让她们收拾着,我自会去跟三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