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爸爸不在,叔叔陪你一会,不哭了好吗?”
女人青葱一样的手指指着男人,脸上是温暖的笑。
胡葭长大的嘴合小,小胸脯一抽一抽的。
她看着绿,呆愣愣地看,一边哭着。
而后,细细弱弱带着哭腔地叫,“妈妈——”
张开手要抱绿。
这下越发纠缠不清了——
…………
王斧被绿下命令抱着小孩。
此刻胡葭正在男人怀里酣睡,眼皮红肿,口张着流口水。这是哭累了,加上看了医生耗了Jing神,疲惫极了。
四个大人在医院外的一家干净的餐馆找了位置坐下,静静地交谈着。
准确来说是绿和两位老人交谈,王斧向来不与不在意的人多话。胡葭骨骼瘦小,抱在怀里很轻,男人安慰自己就当练习抱小孩了。
平平本就不让人抱,安安现在整天小猴子一样,被抱个四五分钟就要下来,调皮嬉闹。
“……我也没想到葭葭会叫你们爸爸妈妈,到底是我补偿不了的。”
许葵称得上是冷静知性的女人,说到这里眼眶忍不住发红。是呀,葭葭再怎么无知,而她给予再多的关爱,也填补不了小孩那个属于父母的那个空缺。
葛素淑递了一张纸给许葵,许葵接过,攥在手心控制自己的情绪。
“今天麻烦你们了。”许葵勉强笑对夫妻俩说。
绿微笑,慈爱的目光拂过葭葭安详的脸,后望向许葵轻言,“没什么的。”绿想的是许葵一个老人带孩子的不易,和小孩无父无母的孤独。
这让她想起她自己的童年,她也是没有父母,由嬷嬷带大的。
“葭葭以前也这样过吗?”绿探询,表情认真并非八卦好奇。
摇头,“没有对其他人这样,不过上次也抱着王斧哭了一次。”许葵当初错过了胡葭喊王斧爸爸的场面。
绿偏头看向相公,这件事相公没跟她说过。
男人歪头,学女人偏头的娇憨模样。
绿翘起嘴笑,转过头继续和许葵交流,手上捧着盛着热水的杯子。
十月的天不热微凉。
“葭葭一定会想爸爸妈妈吧。”绿低着头一字一词说着。
回忆被翻起,绿记得,自己小时候希望有爹娘的。
她有嬷嬷,可是不够——
女人声音平缓,吐出来的气只是让空气小小的波动,却直直打在许葵的心上,“你有考虑过给葭葭认干爸干妈吗?和亲爸爸妈妈一样的那种。”
绿笑得很纯,毫无杂质,明明已是有了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就像陈景明一样,没有孩子,那便认下平平安安做自己的孩子。这并不是抢走孩子们对父母的爱,而是给孩子多一份爱。
到后面更是有井晋泽、谢静筠、陈言礼他们的真心相待。
许葵嘴嗫嚅,老人向来清亮的目光黯淡下来,嘴里的话像是被人用外力拽出来的一样,“葭葭她,有点愚钝——”
肩膀突然垂下来,丧了力。
葛素淑轻拍好友的手背,低声言,“是个乖孩子呢。”
孤独症的相关消息在国内并不普及,在外人眼里胡葭就是个痴傻儿童,说得多了,许葵也被影响了——认为葭葭的智商有问题。
是的,胡葭并非真正的智商问题,她只不过是生了一场病,大脑里的疾病。
没有受凉也没有惊吓,突然有一天医生告知许葵胡葭是孤独症儿童,也就是所谓的自闭症——
孤独,从童年起,独自一人。
许葵望着一脸恬静的躺在男人怀里的胡葭,有着哭泣的冲动。
然而下一秒绿的话语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她听到了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的声音——
“我和我当家的做葭葭的干爸干妈你们愿意吗?葭葭也愿意叫他干爸——”绿腼腆地笑着,许葵看不太清,泪水遮在眼前。
“我儿子安安也有个干爸,是个很好的医生,也许可以给葭葭看看。”女人的声音又软又温和,像是春天里的风,拂在人心那么舒服。
许葵连绿的声音也听不太清了,隐隐约约的。她只听到很静的泪流声,和自己低yin的声音,“谢谢——”
声音太小,坐在她身边的葛素淑都不能听不清“谢谢”。
谢谢,谢谢谢谢。许葵呜咽起来,人前得体端庄的她哭出了声,大厅有人闻声望过来。
谢谢谢谢谢谢。许葵感觉自己苍老的心突然轻松起来,让她恍然若梦,不知所措。
绿也不知所措,望着相公寻求呵护——葭葭nainai哭了。
她只不过是提个意见而已,葭葭没有爸爸妈妈,若是有人愿意添补这份缺失的爱,那么童年就不会那么空洞。
绿曾设身处地地体验过那种感受,不好,所以她鲁莽地开口了。
她错了吗?
王斧抽出大手盖在女人的头顶,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