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温府,温峤正刚起,在那食案前喝那喝小羊ru。这人极好养生,是在北方养成的习惯,每日要喝一碗小羊ru,家里养了几只母羊,专门给他一个人喝nai。
褚暨不大赏识他这习惯,好好的一个人,成天学胡人蛮子。
温峤一看褚暨喜笑颜开。邀他一同饮小羊ru。褚暨瞥了一眼那碗中物,鄙视道:“上次喝你这个东西,回头闹了三天的肚子,差点就成了你手下的冤鬼了。”
温峤不解他的来意,道:“你这刚娶了佳妇,这好时辰,不跟你那心肝在被窝里温存,到我这里来嘲起人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褚暨不跟他扯远,侧了身往席上坐下:“你做的这是什么媒?不是人家女儿不同意,你给强买来的吧?昨晚上一见到我就开始哭了,现在还那闹着要回家呢。”
温峤惊讶:“这怎么会?”连忙辩解道:“凤儿啊,这件事我可跟你保证,绝对不是我胡来,前前后后都是问清楚了的,那姑娘和父母都是挺乐意的,绝对不可能。”
温峤放下碗站起身,拍了拍褚暨肩膀:“时候不早了,你先在这里坐坐,容我先去官署点个卯。”
这会正是卯时已过,刚到辰时。朝官们一个个懒的要死,不早朝的时候都在家里睡大觉,美其名曰“清高简旷,不务俗尘。”不过温峤还是比较敬职的人,虽然也要睡懒觉,但还是比大家都起的早,按时要去报到露个脸。
褚暨道:“点个卯?你去点个丁吧?我这尚书令都没急着点卯,你那芝麻大点的官还要点个卯?”
温峤道:“哎!怎么说话的呢!”手背推搡他:“好了好了好了不去了不去了,走走走,你带路。”
温峤命奴仆去,将原来负责说媒的人找来,带到褚府去,然后他同褚暨一道登车过去瞧。
到了褚家,周玉还坐在床上挤眼泪。褚家仆人围了一圈在劝,褚家几个侄儿也都搁这看热闹,笑的要死。温峤作为媒人,摆着要解决问题的态度走过去询问:“昨日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啊?”
又笑说道:“有什么事情你跟他两个人私底下好好说嘛,看看你闹的,回头凤儿多没面子。”
周玉肿着红眼泡,挂着泪珠子,不解道:“凤儿是谁啊?”
温峤笑道:“就是昨晚上被你赶下床那个嘛,小字叫凤儿。”
褚暨翻了个白眼,顿时后悔找来这个人,纯属给对方白送上门羞辱。然而温峤来都来了,自然不放过嘲笑他的机会,指着褚暨问周玉道:“这老狗年纪是比你大了些,腿脚也不行了,不过牙口还是不错的,力气也有,将就一下也还能用,怎么非要回家啊?你看他哪不顺眼,没事你跟我说,回头我让他注意一下。”
周玉看这人笑嘻嘻的和善,没有生气的样子,瞥了褚暨一眼,心中气愤,大了胆子说道:“他都可以当我爹了,还老牛吃嫩草,娶十来岁的小姑娘,我才不要嫁给老头子呢,现在都这样了,过两年就成老腌黄瓜了。几十岁的人了,要娶就娶年纪般配的嘛,我嫁给他儿子还差不多。”
温峤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半天他才直起腰,拿手帕擦了擦眼泪:“哎哟,凤儿啊,你自己来吧,我招架不住这个。”
下人也都憋着笑。那季芳也刚进来看热闹,这青年听到自己老爹被笑老腌黄瓜,不但没生气,竟还跟温峤一同捧腹大笑起来。
褚暨是何等人?老来Jing了,哪能对个小女子生气自失身份,面上也只笑:“我这年纪也不算老罢,何时如卿所言这样不堪了?做丈夫也是需要磨练的,越是磨练的久,越是成熟稳重,懂得疼人。”
温峤说笑就笑说停就停,立刻附和道:“对,对,此言极是。”
周玉知道这几位都是身份不凡的人,虽然看起来温和良善,但也绝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人。口头上占了人家便宜,人家已经做出大度宽容的姿态,自己再不见好就收就是不识抬举了。她低了头闭紧嘴不再开口说话。
☆、赔罪
媒人来了,周玉也不说是什么缘故。说不出口,只说要回家。媒人在这卖力劝了半晌,说了一山的海话,这姑娘也不改口,只是最后不出声了。要回家。
褚暨老脸臊的慌,任媒人跟那周玉去沟通,也不掺和了,跟温峤去那厅中喝茶。两人说起最近朝中发生的事,温峤欲言又止的说了一句:“茂华,你最近还是不要进宫去了啊,皇上近来的举动,不只是针对王家,我怕你……”
褚暨没答话,温峤说:“这件事,明眼人恐怕都会站在王氏兄弟这边,可我担心你,你那侄女在宫里,你们兄弟都是皇上的近臣。”
褚暨道:“你放心吧。”
只有这么两句,没头没尾的,可是彼此都听的明白。两句话轻巧巧的一带而过,也不往深了说。
话题回到眼前来,温峤喝了一盏接一盏的茶,笑眯眯问褚暨道:“那这人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是要留下还是给她送回去?”
褚暨看他一眼,不耐烦啧了一声,眉头蹙起来,神色不悦。
温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