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背对着我们,一动未动。
阿卡在问:“飞船现在到哪儿了?”
没人知道,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飞船说不定已经离开地球了,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又不太愿意搭理我们。
但是无论如何是米凯尔救了我们,他原本可以一走了之,如果他不回来,照红发杰克的风格,我们大概都已经头点地了。
我走到床边,小声道:“殿下,谢……”
“不要谢我。”米凯尔生硬地打断我。
可是我们真想谢谢你啊。你完全可以扔下我们不管的。
“我不是自愿回来的。”米凯尔背对着我冷冷地说,“是你的小金要回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树林里了。”
说实话我以前一直不自觉地把殿下和小金分开来看,但我现在发现学者是对的,其实他们就是一个人,小金是米凯尔不愿承认的那个自己,他想变成一个彻底的卓奥友人,想把那份天真和情感都抛去。
我不知该说什么,米凯尔往里侧的墙又靠了靠,做出拒绝交谈的姿势。
后来我们也睡了,醒来的时候是被送餐的机器人叫醒的。红蝎子作为一艘海盗船,很舍得在武器系统上砸钱,但别的配置就比较寒碜了,这种送餐机器人都称不上人工智能,他只会几个简单的单词,不过从它说的“早餐”一词中我们大致可以推断现在飞船已经在太阳系外了。
安考拉抱怨食物太少了,凭什么一米九的大个子要和一米四不到的土拨鼠们吃一样的东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同胞,我该和你吃分量一样的早餐!”
阿卡长叹一声:“想得太美了……”
但是米凯尔连看都不看那些食物一眼,从昨晚到现在他依旧是那个面朝墙壁赌气的姿势,变都没变一下。
这未免让我奇怪,因为现在是早上了,而小金不会这么赌气的。
“殿下,你还好吧?”
我靠过去,突然听见米凯尔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我才意识到他并不是在赌气,他的身体在隐隐发抖,我想起他昨天现身时一身的水,像只落汤鸡一样,毫无疑问他又一次感冒了。米凯尔似乎一遇水就要病倒,真是个病美人!
我碰了碰他的手,果然烫得要命。
“嘿,小金,小金!”我呼唤他。
小金颤巍巍睁开眼看着我,似乎没有力气对我汪了。早餐和牢房一样简陋,就是面包和一杯水,还好是温开水,我连忙让三剑客都别喝水了,把水全留给了米凯尔:“乖,喝了就好了!”
其实都不用“乖”的,小金本来就乖的不得了。
也许是发烧太难受,小金连扑上来喝水的劲头都没了,我只好将杯子凑到他嘴边,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喝。
米凯尔干裂的嘴唇沾了水,才按捺不住地大口喝起来。
“生病没什么可怕的,除了卓奥友人,宇宙中的大家都会生病,生病了才有机会可以撒娇,生病了才会有人对你好,”我侧头看了一眼乖乖地递上水杯的安考拉,对米凯尔道,“连以前对你不好的人也会对你好的。”
米凯尔看着我,水蓝色的眼睛上好像覆着一层薄雾。
“嘿,别这么沮丧,”我低头揉揉他的脑袋,把右手举到他的面前,“给我一个汪吧~”
小金他没有给我汪,但是抬起手搭在了我的手上,给了我一个GIVE ME FIVE。
我看着他低头慢慢喝光了水,既虚弱,又温顺,个别时候我还会觉得他眼睛里有一份些迷惑和伤感,这让他看起来更像米凯尔殿下了。
20.
送餐机器人隔了很久才送来第二餐,安考拉饿得嗷嗷直叫,冲天花板上的监听喊道:“是我的生物钟出问题了还是你的出问题了?这两顿饭都快隔十二个小时了!”
送餐机器人简单而机械地说:“晚餐。”
我:“……”
学者:“原来是真隔了十二个小时了。”
阿卡:“卧槽你们真的是职业绑匪吗?!简直太不专业了!”
安考拉也趁机嘲笑:“说不定纳米炸弹什么的也是忽我们的!他们连一日三餐都供不起,鬼才信他们能买得起纳米炸弹呢!”
这个激将换来了船长广播的回复:“安考拉你是几百年没在银河系外混了吗?蜘蛛星系的粮食比武器贵多了好吗?!”
我见缝插针地问:“药呢?药贵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哈哈难道有人生病了?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嘛,是得了狂躁症还是幽闭空间恐惧症?不过抱歉,药品比粮食还贵!等我们把米凯尔交货了,船长我给你们买一打血清素喂你们吃到饱的啊哈哈哈哈!”
红发杰克关闭了船长广播,学者幽幽地摇头叹气,看向床上高烧中的米凯尔:“得请殿下忍忍了。”
在太空飞船的封闭牢房中我们都失去了时间观念,只能靠机器人送餐时机械的单词判断过去了多久,所以现在是“晚上”了。晚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