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落下,水雾模糊了视线,她在风雪中哽咽了喉头,字字轻缈:“是不是,是不是……你的阿狐,回来了?”
空荡荡的天地间,没有人回答她,只有飞雪悠悠落下,冷风吹过她的发梢,透入骨髓的凉。
骆秋迟醒来时,头疼欲裂,模糊不辨的记忆中,似乎有道身影努力搀扶着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弄下了屋顶。
他一点点低下头,看着伏在床边熟睡的那道纤秀身影,小小的缩作一团,眼周处还红红的,依稀挂着泪痕。
他心中一悸,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闪过脑海中,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却是眸光一动,发现了她手腕处似有异样。
将那只手抓起一看,骆秋迟才发现那白皙的手腕上有一抹红痕,应当是昨夜将他搀扶下屋顶时,磕磕碰碰间,不小心在哪擦伤了。
“小猴子……”骆秋迟心疼地呢喃着,正要再凑近细看时,少女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一点点睁开了眼睛。
闻人隽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往衣袖中一缩,她望着骆秋迟露出喜色:“老大,你,你醒了?”
“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东西吗?我去给你做,可是不知道天寒地冻的,书院的厨房里还有没有……”
骆秋迟一动不动地看着床前的少女,眸光深深,忽然打断了她:“小猴子,我不饿,你守了我一晚吗?”
他顿了顿,轻轻开口:“小猴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闻人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紧接着又扬起唇角,柔声问道:“知道什么?”
骆秋迟看了她许久,终是摇摇头:“没什么,你把手给我吧。”
她还想再藏,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拽到了眼前,他另一只手往枕下摸去,一气摸出了好几个药瓶,不由失笑道:“这些瓶瓶罐罐,还都是你给我拿来的,总担心我伤到哪撞到哪,其实我哪有那么娇贵,从前受过的伤还少吗?”
“不,不是的,老大……”闻人隽握紧他的手,直直望着他,声音忽然有些颤抖起来,双眸也莫名泛起波光,她每个字都说得十分动情:“从前你虽然受了很多伤,以后,可是以后,我不想让你受伤了,永远都不会让你受伤的,以前那些伤,你都忘了吧,我们以后好好的,好好的陪在对方身边,谁也不要先松开手,谁也不要再受伤,行不行……”
语气中莫名带了些哀求的意味,骆秋迟眼见那道纤秀身影颤抖着,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他不由将她的手一按,“小猴子,你怎么了?”
闻人隽一激灵,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她双唇颤动着,忙低下头,揉了揉眼睛,深吸了口气,再抬首时已经重新露出笑脸:“没什么,可能昨夜受了点寒,说话都不清不楚了……”
骆秋迟定定望着她,眸光意味深长:“傻丫头。”
他开始替她上药,动作缓慢而温柔,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屋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寒风一圈圈盘旋着,告诉着人们这个冬日有多么的冷。
两人间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微妙,可是,谁也没有去打破这份微妙。
终于,药上好了,骆秋迟抬起头,仿佛有些欲言又止:“小猴子,不如……你先回去吧?”
闻人隽身子一颤,眼眶骤然又泛红了,骆秋迟连忙道:“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躺一会儿,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道纤秀身影听话地点点头,红着眼眶,脸上露出笑容:“老大,你好好休息。”
她起身离去,却是走到门边时,又一下回过头,忽然问了句:“老大,今晚的海灯节,你,你还去吗?”
她问得很轻缓,很委婉,很……小心翼翼。
骆秋迟在床榻上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忽然心头就一酸,忙回答道:“去。”
他顿了顿,又多补了一句:“老地方,不见不散。”
这个口中的“老地方”,正是盛都最繁华的一处街口,之前与扶桑国比试时,他们相约去酒楼试菜,都是在那里先碰面的。
当下,闻人隽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心情莫名松快起来,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好,不见不散。”
眼见她转身就要离开,骆秋迟鬼使神差的,又一声将她叫住了,她回过头,他犹豫不定,却到底还是说出了口:“小猴子,你别多想,只是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把事情弄清楚。”
“我可能要等一个人,她应该会来找我的,有些东西,我想听她亲口告诉我,毕竟前尘往事,总归要有一番了结的……等弄完这些事情,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没有挑明的一番话,两个人却都懂什么意思,久久相望间,闻人隽终是莞尔一笑,如冰雪消融,初春第一缕和风拂来:“好。”
月色皎洁,华灯初上,长街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Jing致的花灯。
这海灯节是大梁千百年来的风俗,每到了年末,人们就会去海边放灯,向海神娘娘祈福,多是年轻的男女结伴,据说去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