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真是,你们说巧不巧,萧萧刚被公司开除,那女的就招进来了,现在还混得春风得意。”
“唉……可怜的萧萧呀,没了老公又没了工作。”
令蔓起身冲水,推开门走出去。
外面几个女的瞪大眼睛,见到她像见鬼一样。
令蔓边洗手边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没有,没什么……”几人纷纷视线躲闪,刚才的厉害全然不见。
令蔓抽了张纸巾擦手,转身离去。
要论起来,令蔓在公司是有后台的,而且后台比别人想象的都硬。
她自然不需要在意这种无聊的流言蜚语。
等谣言扩大到一定程度,自会有人为多嘴付出代价。
然而,最近对令蔓最大的一件打击是外婆突然离世。
自从经过上次抢救,外婆的身体和Jing神状况一直不容乐观。
令蔓只要有空就去医院探望她。
外婆的记忆力正在急速减退,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
到了最后,她甚至连令蔓和夏雨柔也不认得了。
每天她要么躺在床上发呆,要么不停地念叨着外公的名字。
不管见到谁,外婆都叫“阿来”。
也许在她的脑海里,已经不知道“阿来”是谁,哪里人,长什么样子。
但这个名字却已成为她一生的执念。
外婆在秋天的一个早晨去了。
秋风卷着一片黄透的枯叶飘落在大地上,一个人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刻来临时,所有人的心中还是难言的哀痛。
偌大的病房好像随着她的呼吸静止了。
夏雨柔默默地流泪,令蔓喊了好几声外婆,像要确定她还在不在,可是再也无人回应。
知道哭没有用,可她也忍不住哭了。
令蔓又一次感受到了在生老病死的强大面前,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微弱。
当自然界的规律要从她身边剥夺任何一个亲人时,她压根没有一丁点力气反抗。
城里办丧事,许多步骤都简化了。
先将外婆的遗体送到殡仪馆,悼念三天,然后出殡火化。
这三天里,外婆生前的亲朋好友,健在的都来送别。
舅舅和大姨也来了。
外婆病重时这两人从来没露过面,这会儿倒是假惺惺的,一个比一个哭得惨,在众人面前装得比谁都孝顺。
令蔓实在看不下去这他们虚伪的面孔,却要强撑着场面不能离开。
虽然不是亲孙子,但李倬云跟外婆很亲近,他也请了丧假,从X大赶回来。
按照习俗,当天晚上他要陪令蔓一起守夜。
李倬云见到令蔓第一面时,她正默不吭声地站在人群里,垂着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缺乏生气。
他多想跨越旁人的阻碍,走过去轻轻地抱抱她。
☆、第 46 章
这两天太过疲惫,令蔓的腰伤又隐隐有要复发的迹象。
晚上, 她跟李倬云守前半夜, 后半夜换其他两个孙辈来守。
从灵堂出来, 李倬云带令蔓去休息室, 找了条毛毯披在她肩上。
令蔓动作缓慢地坐下,半空中僵硬地扭了扭腰, 表情隐忍。
“怎么了?”李倬云关切道, “腰又不行了?”
令蔓忍着痛, 摇摇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前阵子为了拍视频走南闯北地跑, 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令蔓心想应该是天气凉了,过几天有空去医院开副中药调理一下吧。
令蔓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阖, 却迟迟无法入睡。
李倬云发现到她一直在动来动去, 静静地注视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有用。
“别太难过了……”他有些笨拙地说。
令蔓没应声, 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 过了很久才悠悠地叹了口气, “李倬云, 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李倬云问。
“害怕变老, 害怕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李倬云说:“变老不可怕,一事无成的变老才可怕。”
“一事无成……”令蔓回味着他的话,木木地问:“我算一事无成吗?”
“当然不算。”李倬云言辞凿凿地说:“你有我, 我这么优秀,足够你骄傲一辈子了。”
“……”令蔓啼笑皆非。
不管怎么说,心情确实好转了一些。
很奇怪,之前一直与她针锋相对的人是他。
可后来每次处于低谷时,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他。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反差,她对他的感觉才特别不一样吧。
李倬云将令蔓搂进怀里,两只手环住她的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令蔓眼观四周,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