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喝道:“你怎么和长老说话?你若不是暗里同魔教有什么勾当,他们为何给你送礼?再有那日你们两个退敌,难不成是早已谋划好的?”
又有几人附和道:“是了,看你们这样年轻,连执法长老都败在魔宫护法手下,你们怎么可能敌过?”
“看来是真有勾当,是不是他们把白谷主扣留住,在云州布好了埋伏,等着我们进去?”
顾西月又气又恼,脸涨得通红,冷笑道:“好,你们这转眼不认账的本领真是厉害得很,没想到武林正道就是这么一副德行!”她见几人执着剑往这边靠来,也拔出了手中秋水,“想看看我们打不打得过水月宫护法,来试试呀!”
此话一出,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弟子倒没再动作。
宗盛捋了把胡须,缓声道:“何必如此动怒?你们虽同魔教勾结,但年纪尚小,若是早些回头,也不是什么事。”
“好好好,”顾西月气极反笑,“这么一顶帽子就扣下来了?你不就是觉得我们打退水月宫让你们宗家难堪吗?若是不服拔剑比试一番就见真章,何必这么唧唧歪歪平白诬陷?”
“怎么说话呢你!”十余个弟子腾地起身站起,拔出手中的剑。
清平微微低下头,也按住了长天。
“师姐,”顾西月偏头看向她,笑道:“我真是后悔,救了这群恩将仇报的‘大侠’。”
大侠二字,她咬得极重,带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们同魔宫勾搭一起演戏,就想我们承了你们的恩情吗?”那群弟子叫嚷着。
天色渐暗,刀剑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纪芸坐在马车上,见这一幕,不由呜咽哭了出来,“长老,你若是不喜欢我,待汉之醒来让他休了我罢,何必为难我这几个徒侄?汉之还生死未知等着人救命,你们打起来做什么呢?”
宗盛白了她一眼,“妇道人家!”
吓得纪芸一哆嗦,不敢再说话了。
破空之声有如龙鸣,白虹贯日,一剑惊鸿。
一柄长剑从空中飞来,插在顾西月同宗盛之间,剑刃颤动,嗡嗡作响。
有人大笑:“想动我徒弟,问过我的惊鸿没有?”
宗盛的脸更加难看,而纪芸却是大喜,忙提裙下马,激动地唤道:“师姐。”
顾西月眼眶一红,“臭酒鬼,你怎么才来!我们被欺负了,你知不知道?”
江不经笑yinyin走来,避开纪芸,直直走到顾西月身前,“小徒弟,来让我看看,咦你哭了呀?不会真哭了吧?”
顾西月本不觉如何,但思及这几日种种,再见江不经宛若隔世,想问她昔年之事又不知如何开口,泪顿时就涌了出来。
清平面色更寒,抬手为她拭去泪光。
江不经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她顺手拔起地上惊鸿,望着那些弟子,“你们把我徒弟欺负哭了。”
“我才没哭!”
江不经叹了口气,“我捧在手心里的徒弟,从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你们居然敢欺负她?很好。”
“很好”二字方落,几道银光闪过,须发漫天飞舞,那些人只觉面上一凉,接着脸上的毛都被剃得光溜溜,头像个剥了壳的熟鸡蛋一般,在夜里闪着光。
顾西月见十几个鸡蛋面面相觑的滑稽模样,烦恼一扫而光,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好了,我徒弟笑了,就放过你们这一次。”江不经无视宗盛漆黑的脸,朝清平她们招招手,“徒弟,数日不久,为师甚是想念,走!我们喝酒去!”
“师姐……”纪芸咬住唇,眼中水光粼粼。
江不经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暗流涌动,终究化为一笑,稍稍欠身,喊了声:“宗夫人。”
“师姐,你为何变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唤我的。”纪芸语调凄凉,眉目哀伤,让人见之生怜。
宗盛冷哼一声,“不知廉耻。”
江不经面色变了变,沉默半晌,终是慢慢将惊鸿收回鞘中,低声道:“盈一介草莽,不敢高攀夫人。”
她转过身,瞥见独立树荫里的那道白影,先是愣了愣,然后唇不知不觉翘起,快步走过去,“哎呀卿卿,你怎么过来了呢?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好好休息一下嘛。”
白雍寒没理她,径直走到纪芸身前,上下打量她许久,才缓缓道:“照影剑……闻名不如见面,有礼。”
纪芸被她的气势震慑,嗫嚅着应声回礼。
“哎卿卿,你……”江不经想去拉她,手背上却被狠狠拍了一下。她委屈地看着泛红的手背,又瞟瞟身前两个女人,不敢再说话。
顾西月却乐了,小声问:“师姐,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杀气?”
清平点了点头。
白雍寒终是开口:“宗汉之在哪?”
纪芸连忙把她引至马车之上,江不经本想上去,但瞥见白雍寒如冰般沉凝的脸,又惜命地退了下来,走到清平她们这边。
“徒弟,怎么样?这一路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