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老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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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笙和筱明哲驱车赶往军区医院的同时,童心福利院一角的小教室里,闻意和方轲并肩而坐,教室前方的投影上,正在播放。
方轲盯着屏幕,没有侧头,他知道,旁边的人,正在极力压抑着想哭的情绪。
许多年前,他唯一的一次放纵——偷偷溜出孤儿院,去了网吧玩游戏,整个孤儿院的人疯了一般地寻找他,最后他被保安大叔拎回院里时,就看见闻意坐在他的床铺上,蜷成一团,悄无声息的流泪。
那是还处在对情感懵懂年纪的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痛的滋味,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是他从网吧下载的,来孤儿院做义工的老师推荐的。他牵着闻意的手到了小礼堂,放给闻意看,还告诉她不可以哭,下次想哭的时候,就看这部电影。
从那以后,方轲整个人都变了,他不断变得强势、优秀、努力,从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
而闻意仿佛追踪着他的步伐,渐渐与他相似的强势、优秀、努力,渐渐地,方轲再没见她哭过。
而今晚的她,上了车就让自己开车到了孤儿院,又沉默地走到小礼堂,保安大叔在她安静的眼神里二话不说打开了门,然后她就拉着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
联系她刚见面时说的话,情况无比清晰,闻意一定是和凌笙有了争执。
方轲看着屏幕上的黑白影像,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次,他的内心不再愤怒纠结,而是觉得极度的疲惫,他尝试着开口:“闻意……”
“别说话……别打扰,我要好好看看罗马,等我们到了欧洲,我第一站就想去那里。”
方轲拿起遥控器按下“暂停”键,在闻意开口前出声:“你想和我一起去欧洲?还是只是为了逃避什么?”
闻意避开他的问题,站起身,伸手去抢遥控器:“哪那么多废话?”
方轲将遥控器挪得更远,却仍然不看她:“凌笙和你一起去吗?”
闻意不答反问:“你希望他一起去吗?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他吗?”
方轲终于侧过头,迎上她灼灼的目光,眉头微微皱起:“到底怎么了?”
闻意轻轻吁了口气,颓然坐进椅子里:“那件事,他知道了。”
方轲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件事”,有些自嘲地笑笑:“你大可以都推在我身上,总之都是我去调查交涉的,你完全可以不知情。”
闻意摇头否定:“我可以瞒住他,却不想骗他。既然他调查到了这一步,那……我只有承认。”
“就算是这样……”方轲沉yin了一下,“他如果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你瞒住他肯定有隐情,而且明明是为了他好,怎么会把你弄成这样?”
闻意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盯着屏幕:“我不知道,方,也许我们都犯了那个最愚蠢的错误,以‘为他好’的名义,剥夺了他的知情权。”
方轲摇摇头:“凌笠上次在南边是被人算计了的这件事,早就尘埃落定,他们家里也早就已经对这件事做了决断,他才是真的愚蠢,为了不可改变的事实伤害你。”
闻意轻轻出声辩解:“他们家里并不知道凌笠其实是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和那个女孩发生关系是她父亲Jing心设计的,尽管他们怀疑过,却并没有真的拿到证据,我们查到了……却隐瞒下来,在凌笙看来,我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吧。”
方轲不置可否:“他不是一向都很信任你吗?怎么这次反而……”
闻意站起身绕过方轲的座位,终于拿到了遥控器,她把音量调大:“我不知道,也许就是太过信任,反而求全责备吧。或者是……他家里生了变故……”
“那你要不要缓一缓做决定?是不是给双方一个坐下来谈清楚的机会?”
闻意沉默了半晌,拿起遥控器关机,然后披起外套:“走吧,我大概也是对他求全责备,他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时间和机会都不给我。有点累……或者这段感情我们双方都太投入了,适当分开一阵子也许有助于理清楚接下来该怎么走。”
她边往外走边吐出整晚最后一句话:“又或者,其实,我们不需要继续往下走了。”
方轲跟在她身后,听到这句话,他的脚步顿了顿,眼中明灭不定,稍稍凝了心神,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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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医院的隔离病区,凌笙坐在走廊的沙发上,双手撑在膝盖上,脸深深埋进手掌心,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处靠近,凌筝的声音响起。
“调查清楚了,阿陈到南边这半年,一直没放松追踪这件事,的确是那个小老板为了从凌氏分一杯羹,用自己的女儿设计了凌笠。方轲也早就知道这件事并且拿到了视频证据,可从头到尾,闻意却一丝风都没有露。”
说到这里,凌筝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怒意:“凌笙,原以为你带眼识人,终于找到个好女孩,谁知道却是个灾星,要不是她瞒住,凌笠怎么会被爷爷送到部队去,又怎么会在演习里被误伤?现在一家子人里三个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