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想是气急了,平日心肝rou似的大儿子,如今也直称其名了。
“这还是一母同胞呢,大难来时各自飞。他难道就不记得兄妹情谊?骨rou亲情?”
这话骂的是王亮骂的又何尝不是有了取舍的定国公?
定国公面上有几分臊得慌,沉声道:“……别想那么多,好在如今有了结果。亮儿身为世子,想这些原也无可厚非,他肩上担子重,现在不显,以后却是整个定国公府的支柱。想的多,于他总没有坏处。”
秦氏脑袋反应慢半拍地看向定国公,突然冷冷一笑。
她真糊涂了,她这夫君何尝不是这样的人?王亮有样学样,自然尽得他的Jing髓。
“是了,你们原是一样的人,是我强求了。什么骨rou亲情,就不该奢望你们有。幸亏这人不是武进伯杀的,若是他杀的,只怕你们自己比人家事主更怕!”
“你!”定国公拧眉,尽说实话这样可不好!“不可理喻。”
一甩袖子,人家走了。
600 撒泼
不管宫里的波谲云诡,贵妃在武进伯府里阖家团圆忙的脚打后脑勺。
眼瞅着就到了除夕,府里除了置办年货,皇帝赏下来的田地也等着找人来管理。
贵妃前世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富贵荣华是享惯了,可是这管理田庄和人员调派却从未沾过手,这就不得不求到成国公世子夫人郑氏那里,好在郑氏是个热心肠,与贵妃又投契。如今又好在武进伯府有了女主人,郑氏便只动动嘴,指点方向,剩下的自有刘得旺去办。
刘得旺倒也得力,不用贵妃督促,办的却是井井有条。
贵妃听到谣言的时候,是她到银楼里挑新样子,身边除了粘在身上非要见识京中繁华的木墩儿,就是柴海棠和顾静姝。
柴家人说好年后就要返乡,柴海棠成亲的日子还未定,贵妃不确定那时候是不是能回得去,便想带着她到银楼里多打几副头面,也算没白来京里一回,顺道也看看京里时兴的款式,看看自家的花想容有没有可学习之处。
谁知刚一进门,伙计上前正招呼着,便听隔着屏风的那一边传来女子嘻笑的声音,说的正是她。
“……武进伯夫人那才是有福之人。武进伯进京那日我也远远见过,当真一表人材,样貌堂堂威风凛凛。秦王世子我是不曾见过,可是不妨碍人说秦王世子是风光霁月的美男子。和这样两个男人周旋,那武进伯夫人得是怎样的绝色啊?”
话是这么说,可语气却是满满的嘲讽。
“弟妹,这话在外面可说不得,谁都不知是真是假。”有个温柔的声音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秦王世子的亲哥哥,总不会用生命来诬陷自己弟弟吧?”
“武进伯违抗皇命离开大部队,冲到明阳城抢人总是真的吧?指不定是武进伯收到了风声,怕媳妇被人抢了,急匆匆的连圣旨都不顾了——”
贵妃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所有不详的预感都实现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心里隐隐担忧的事成了事实,而与秦王世子的丑闻由明阳城漫延到了京城。
“娘,这就是京城最大的银楼吗?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这等在人背后嚼人舌根,毫无教养的泼妇也放进来?”木墩儿嗓音拔的高,脆声儿的整个屋子都听得到。
“所谓的京城名媛,也不过如此。我们村里的长舌妇也就是这样吧。”
这……说的是柴二嫂吧?
柴海棠和顾静姝不约而同地暗忖。
“是哪家的小孩子在此地撒野!?”屏风闪出绿衣女子,二十来岁梳着妇人髻,横眉厉目,一双大眼睛瞪的几乎掉出眼眶。听声音正是那个最后那给贵妃定罪名的。
“是哪家长舌妇在此嚼舌!?”木墩儿寸步不让。
紧跟着绿衣少妇出来的女子也是周身的富贵,不过相貌却极普通,声音柔柔的,正是方才劝誎之人。“弟妹,别意气用事,不过是个孩子。”
“他是孩子——”绿衣少妇瞪向木墩儿身后的贵妃等人:“你们是干什么的?就任由孩子在此撒野?”
“好了,吵什么吵,一个孩子也值当的,不行就叫掌柜的赶出去罢了,也值得你置气。这么冲动,也不怕永昌侯骂你。”最后一位也走了出来,容貌在前两位之上,年龄也在二人之上,少说也有二十七八岁,眼角已经有细纹出来。
贵妃听出来了,这位可不是说和来的,分明是抬出永昌侯想要震场子的。
“永昌侯,原来是侯爷府里的,不成想也就是这样的成色。”木墩儿嘴损起来,他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不过是平常让贵妃压制着不得施展,今日他娘就是整个武进伯府的颜面,他豁出这张嘴也不能让人占去便宜。
而他第一句话贵妃就没拦着,他也知道他这泼撒的对了,正和了贵妃的心意。
她自恃一个成年人,与人吵架未免掉价毁名声,可他一个小人儿却没这么多道理。她们骂的是他娘,他骂出天际也是个孝字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