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鲜漂亮,不问主人的意愿就往房间里走也是不应该的。胡不成如临大敌地皱起眉头,对方却先赔礼道歉道:
“抱歉,失礼了。我们来请先生跟我们回去,并不是有意打扰。”
阿弥缩在墙角边,他像个颤颤发抖的毛绒动物。
“我只是想休个假,我休完假就回去了,你们……你们先回去吧。”
“您并没有事先向上提交休假的申请报告,所以您这样算旷工,先生。”
“我……我忘了……我并不是有意的,我回去补个假条总行了吧。”
“先生,您这样我们很难工作,这是不负责任的。”
“我想休假就休假,我已经是主神了!难道还要你们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
“但是明天有重要的会议,您必须要参加,是高层召开的紧急工作会议。”
阿弥抱着头,眼睛红彤彤的,他求救地望着胡不成。胡不成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情,但当他听到“主神”这个词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原来梅谷所说的“官”不但没有掺假的成分,还是个不小的官。要知道主神是个很体面的官位,天庭的主神屈指可数,各驭一方,是权责非常大的职位,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神仙,必然是非比寻常的。
胡不成的脑袋迅速地冒出一个想法,一个被他忽略了很久的想法。既然阿弥是主神,又是做医生的,那在天庭就应该是药神了,这应该是最符合描述的职位了。如果阿弥是药神,而贺亭林是阿弥从前的同事,那么贺亭林从前也在天庭工作?他也是神仙吗?
胡不成被这个想法惊吓了。这件事他其实早该意识到,在贺亭林说他和阿弥是同事开始就应该意识到了,只是他爱欲心切,忙着吃醋去了,后来又被两情相悦的甜蜜冲昏了头脑,才失去了理智思考的机会。
他仔细地搜索回忆,却找不到贺亭林的任何破绽。如果贺亭林现在还是神仙,与他朝夕相处的梅谷肯定会发现;如果梅谷没有感受到任何仙气,即贺亭林不是神仙。那为什么贺亭林会和阿弥同窗共事呢?
需知,神仙不是普通人想做就做的,有仙骨才能做神仙,而仙骨不是修炼出来的,是天生的,有与没有,不是个人能决定的事情。神仙们生下来仙骨灵气重,普通人类如果天生仙骨,灵气很羸弱,需要通过正确而艰苦的修炼才能成神。如果修炼不成功,即使有仙骨也做不成神仙。特例并非没有,但上一个天生无骨的凡人却做成神仙的,还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阿弥是神仙,那么跟他共事的贺亭林也应该是个神仙,至少是个可以修炼成神仙的人类。阿弥做了主神,但是贺亭林还是个人类,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贺亭林没有修炼成功,没做成神仙;另一种是,贺亭林做成神仙了,但是和胡不成一样,又被扔下来了。
想到这里,胡不成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为了弄清楚真相,他当即决定帮阿弥一把。
他对五个年轻男人说:“阿弥先生在我们家住了几天,我们接待他很周到,你们要带他离开,至少该让我们家主人知道。我去请我师父来,你们可以和他谈。”
不需要他去请,贺亭林已经站在房间门口了。胡不成一转身,就见贺亭林面色深重地走来。见到自己家里闯进来这么多陌生人,他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反而很从容。他使了个眼神让梅谷和胡不成离开,梅谷先一步走了,胡不成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动。
贺亭林只能对他露出一个苦笑。他还未来得及说解释,阿弥先求救了,他扑到贺亭林身边,拽着他的衣角哀求:“阿栎,我不要回去,要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不回去!你帮我跟他们说说吧,我不想做药神了。让师父再找别的药师去做吧,只要不是我就好。”
贺亭林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扶稳站直:“阿弥,如今我无法帮你了,抱歉。”
阿弥哇地就哭了出来,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声音凄惨哀切。五个男人上前来拉他。阿弥被拉开的时候发出惊天动地地嚎叫声:“阿栎!我不要走啊!我不要走——”
他的声音随着身影一同渐渐消散在走廊上,只留下地上一串shi漉漉的水珠。
贺亭林叹息,他感到有人勾了勾他的小手指,把他整只手握在手心里。他抬头看到胡不成的表情,露出微笑:“你想起来了。”
胡不成不敢置信地说:“他刚才叫你阿栎……是吗?”
贺亭林反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是,我是阿栎,我们在天庭的时候就认识,从那个时候你对我来说就已经很重要了。不成,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第十一章 天兵天将(上)
胡不成乍惊乍喜。
“阿栎”这个名字实在太久没有人提起了,所以从阿弥的嘴里听到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曾经多么熟悉这个名字,多么爱它,那些写给阿栎的信笺,每一封的开头称呼都挖空心思。最普通的也是“亲爱的阿栎”,但很少用,用得多的是“吾爱阿栎”、“挚亲阿栎”,后来还有“栎哥哥”,“栎栎心肝”、“臭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