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了。又去取了清茶过来,让他就着喝了一口。
夏芸也不再问,昨儿肯定是他在这里守了自己一夜,心里顿时觉得甜滋滋的,仿佛刚才的蜜饯有几分沁到心里去了似的。
篱二又问他可想吃些什么,夏芸感觉自己好多了,却还是没胃口,大概是一大早醒来就被灌了一碗苦药的缘故吧,只说要些清粥小菜。篱二应了出去了。
很快便端了饭菜进来,夏芸愣了愣,问道:“怎的这么快?”
篱二笑道:“估摸着你要吃这个,绮儿丫头早上就煮好了备着的,温在那里,一直是热的,俺端进来而已,岂不快。”
夏芸听出了端篱,看了眼窗外,才问:“那现在什么时辰了?”
篱二笑着揉了揉他的发,调笑道:“病迷糊了吧,都午初了。”
两人正说着话,绮儿端过来洗脸水,篱二接过,又将毛巾拧的半干后,递给夏芸洗漱。
篱二便留在他身边照顾,也没提回去的话。夏芸也有些私心,他喜欢和篱二呆在一起的感觉,很安心,仿佛病痛都能减三分似的。
便假装没意识到,也不提。只是看到篱二熬得乌青的眼后,他还是有些不忍。
两人一直在一起,直到晚间时分,夏芸惦记着夏府的事情,担心误工,才交待了篱二去院中帮忙打点,将次日的事情交代给工匠。
两人方分开了半晌,回来后篱二依旧守在夏芸床边,尽力照顾他。
两人相守着,一个在病榻上,一个悉心照顾,如此竟然过了整整两日。
期间篱裳也来瞧过几次,看到自家弟弟认真的样子,目光中带了丝琢磨的意味,也没多说什么,但夏芸还是觉着气氛不寻常。
秋风爽朗,又过了两日,夏芸病也痊愈了,便打算亲自去院内监工,快到收尾的工程了,他必须亲自去。
想到此番必定还要添人手,便去邻居家找篱二。
只因前日听母亲说篱二为了照顾自己,竟将铺子里的差事都给推了,后来就被店铺老板辞工了。夏芸知道后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夏芸和他说了,只消他帮自己带伙计外出采购货物方可,搬东西这些粗笨活不用他来。
篱二沉yin了下,便应下了。
这事定下来后,夏芸瞅了瞅篱二的打扮,调笑道:“从前我没敢说,如今既然跟我去那府里办事,就不得不说了。你这番打扮倒有几分像个山贼,匪里匪气的,若是进那府里去办事,还不得把人给吓着。过来我给你收拾下。”
篱二退了一步笑道:“芸儿你是不知道,俺不做出这个样子来,就唬不着人,以前俺给人放利息银子时,那些人一看俺这样子,便先有了三分惧怕,也就不敢讹账了!”
夏芸听了,不由得想到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还有那次在红狐狸巷中,他醉了酒,地痞流氓般的调戏自己的事。
再一看他这身打扮,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点点头,道:“嗯,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如今你既然答应和我去办事,自然得听我的,况且,人都说‘外强不如里壮’,你若没了这大胡子虚架势,只要有真本事,还怕别人敢唬你不成!”
篱二神色微微动容,夏芸又接着道:“况且,我也挺想看看你拾掇干净了是何模样。”
篱二看着少年眼中闪烁的星光,不由得面上多了一抹红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长久没拾掇了,不习惯。”
夏芸听了“啧啧”了两声,眉眼弯弯的笑了,接着不容分说的拉着他去里间帮他收拾去了。
片刻收拾后,夏芸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简直是颠覆了往日他对篱二的印象。
刮去了脸上的大胡子,又修了修粗厚的眉,露出了原本俊朗的脸,夏芸将他一贯系的松散的黑发拢起,梳的齐齐整整,用自己玉冠套了。刹那间似换了一个人般,耳目一新。
夏芸呆愣的瞧了镜中人两眼,暗叹果然男人得修边幅哇。瞧瞧,就这么三两下,他都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篱二这个粗汉子了,这个人真的是从我手里收拾出来的?
卿本良人。
健康的小麦肤色,五官生的端正。修的皎好的眉形,衬着炯炯有神的双眼,越发显得眼睛黑亮,英挺的鼻梁,下面是浅粉色的唇,线条流畅的下巴。整个人看着又Jing神,又好看。
篱二见他惊艳的目光,不由得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有些紧张的问道:“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夏芸吞了吞口水,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本名叫什么?总不是也叫篱二吧?”
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过了这么久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不知道他的本名。
或许是他往日那副打扮总让人觉得他就是该叫“篱二”的。今日,他面对这么个俊朗公子,如何也叫不出了,简直怎么都觉得“篱二”这两个字不对啊!
“义山。”篱二开口道,“俺爹给起的,篱义山,后来闯荡江湖,俺嫌这名字文绉绉,便改成篱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