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程斐瑄看了两眼干脆停下来,双手支在箱子上,自己看起了樊渊来。
樊渊看书的时候表情淡定,而且非常认真,直到他折起一页角将书合上的时候,才发现程斐瑄在旁边偷看他。
樊渊干脆大大方方回望回去:“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其实并没有核对完的齐王殿下已经打算把事情放到明天继续,今天先看看君行。
樊渊看着程斐瑄还在呆呆傻傻的状态里,不由提醒道:“该用膳了。”
“我去做!”程斐瑄立马清醒过来,把礼单丢到一边。
“想吃点清淡的。”
“好。”
“那今晚有饭后甜点吗?”樊渊扬起唇角,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明示有什么不对劲。
程斐瑄也很喜欢樊渊对这些细琐事上提出些什么要求的感觉。就感觉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一起商讨怎么走下去。
程斐瑄点点头:“有!”说着一溜烟地跑到后院去了。
樊渊看着程斐瑄的背影,笑着拿起被丢下的礼单,清清楚楚看到打到一半的勾。
唔,殿下看来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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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的前一天按理来说新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程斐瑄无奈地暂时离开了樊渊的府宅。
在婚期前一天,除了衣裤鞋履被褥等细软物件是在亲迎时随花轿发送外,其余的红奁都会由挑夫提前一天送往男家,由多子多福的女子为之铺陈,俗称“铺床”。
街头巷尾看着一箱一箱东西送进了樊府,对明天这场奇特的婚礼也充满好奇。谁能想到齐王居然被陛下就这么嫁出去了呢?
“仪同长公主,怕是异常热闹。”
“你们说明天樊大人的婚礼会不会出什么事?万一殿下临时反悔了呢?”
“能出什么事?陛下赐婚,谁会抗旨?”
在街边刚刚吃完面的女子放下筷子,将几枚铜钱放在了桌边,她戴起帷帽,落下幂蓠,站起身离开了摊位。
到新婚那天,到处是鞭炮声声,敲锣打鼓,旗锣伞扇在前,好不热闹。
樊渊一身红衣坐在高头大马上,去齐王府迎亲。
樊渊穿红衣的时候比他穿素色衣裳时气质更为凛冽,平白多出了几份锋芒,像是将内敛的光芒完全绽放出来一般令人炫目。
齐王殿下也是一身同款的礼服,就迫不及待地牵着马站在门口。直到樊渊到达,将红绸的另一端递过去,他立马牵住红绸翻身上马。
两个都称得上美男子的俊俏郎君各自牵着红绸的一端,双马并行围着瑶京的街道走了一圈。迎亲回来时,要用最一条路回去,以取不会走回头路之意。
红色让樊渊变得锋刃毕露,却让程斐瑄的眉目被衬托得柔和了不少。
两人并行,一时间竟叫人忘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性别,看过去只有天作之合的感觉。
至到樊府下马,两人始终牵着红绸的两端。
“殿下身上带了吃的吗?”樊渊在进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
程斐瑄被问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额头,老老实实回答:“带了。”
“那等会儿记得自己吃点东西。”樊渊提醒了他一句,“婚礼的时候,可别冲出去跑圈了。”
“……”在你心里我这么不靠谱吗?
焂夜郡主的母亲大长公主殿下亲自主持这场婚礼,樊渊的母亲和大嫂也在几日前抵达瑶京。
由樊家大嫂扶着程斐瑄进入大门后,要随着樊渊向长辈问好时,他忽然真的有些紧张地想出去跑圈了,想到樊渊刚刚的提醒,咬咬牙忍住了。
大长公主殿下没有刁难樊渊和齐王,一直笑脸盈盈的。倒是樊渊的母亲看上去神色有些冷淡,似乎对这婚事不很满意,但是礼节上未曾出错,态度也不算疏离。
拜堂这一步的时候,程斐瑄格外庄重严肃。
两人面面相对,拢袖拜下之时,程斐瑄长长松了一口气。只有这一步走完了,婚礼才算再也不得反悔了。
樊渊好笑地看着他。程斐瑄趁着起身之时,衣袖交叠之际,偷偷握了樊渊的手一下,然后才回到洞房等待。
谁知道他这刚下去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理论上今日能有请柬的都是达官显贵,所以一位穿着一身青色长裙,看上去异常朴素的年轻女人,牵着一个穿着也同样简朴的小男孩出现在大堂的时候,大家全部进入了看好戏的状态。
堪称经典的一幕出现了。
当小男孩冲着樊渊喊“爹爹”的时候,樊渊还能很冷静地看着那个年轻女人和这个小男孩,在他细细打量完两个人以后,对小男孩露出一个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茫然地看了身边那女子一眼,小声回答道:“我叫无妄。”
“名字不错。”樊渊颔首称赞了一声,招来一边的侍从,很淡定地说着,“把人都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