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帝到底是娶还是不娶衣娜塔?难道堂堂九五至尊要娶一个被人挑剩的?
元载帝当然知道自己皇叔的心思放在谁身上,这拒绝也和嫌不嫌弃没关系,但文武百官不知道啊。
可以说,羿族这一闹,蠢是蠢了点,但挑拨离间孤立齐王的效果是达到了的。
“既然如此,只叹草原的公主与我大虞无缘了。”元载帝转瞬之间摆出了最强硬的态度。
樊渊自刚刚除了风头,这会儿一直就没说话。就算听到衣娜塔的话他的脸色也变都没变一下。
羿族那些人的很少玩这种手段,只有扶罔家的人爱用这种看似蠢却有效的计谋。正因为看似蠢,所以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存了轻视之意,殊不知他想传达的已经被你接收到了。
对付这种手段,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头到尾无视。
只是听到元载帝拒绝了继续娶衣娜塔为妃的话,樊渊了不由大感新奇。
因为这是尽可能维护程斐瑄的最好的选择。看来这两叔侄之间的交情也不算差啊。
“衣阿华王子不必多言了。”看到衣阿华张嘴想说什么,元载帝抬手止住,“朕会命礼部挑选合适人选嫁给王子为妻。只是衣娜塔公主,我虞朝皇室无法接受这样珍贵的礼物,草原上的格桑花应该属于草原。”
一场婚事定下,羿族使节可以回驿馆了,扶罔谨离开时路过樊渊身边,脚步微微一顿,对他笑了笑。
樊渊气定神闲地微阖眼睛,似要闭目养神,仿若没看到那个人一样。扶罔谨神色不变地继续向前,走出殿中。
这场朝会匆匆散场,一出殿至门外,杨述就上前一步来低声道:“那人跟你有仇?”
樊渊轻轻摇头。
“……你知道吗?你可从不会对人这么不客气的。”杨述眨眨眼,欲言又止道,“就是……就是……”
“就是如何?”樊渊随口笑问。
“你对他太特别了。”杨述低声咳了两句,含含糊糊道,“只怕那位殿下是要吃醋。”
“渊知道。”樊渊不咸不淡道,“然后渊就可以等到扶罔谨的详细资料了。”
“你……”杨述目瞪口呆道,“我算是看错了,你对殿下才是真不客气。”
樊渊所料不差,程斐瑄一下朝雷厉风行地换了一身常服,就往焂夜的店里跑。
推门不打招呼就直接道:“扶罔谨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漫不经心地打着算盘的焂夜郡主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算账一边道:“扶罔谨?羿族使节里那个?”
“嗯。”程斐瑄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坐在了她的对面。
焂夜停止了打算盘,好整以暇地抬头缓缓道:“因为今天樊大人对他表现得不一般?”
一点也不奇怪掌管着暗卫情报的焂夜会立马就晓得今天刚刚发生的事,程斐瑄认真地点点头。
“这算什么不一般,或许看不顺眼?难不成都和樊大人见内了你还这么没自信?我看樊大人可不是不负责任的人。”焂夜一副无所谓地旁观好戏的姿态。
程斐瑄不明所以:“这和不负责任有什么关系?”
焂夜一愣,盯着程斐瑄看了一会儿,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昨晚你彻夜未归,属下都找到我这来了,被我打发走了。我还以为……原来你们根本还没……哈哈哈……你不懂我还可以理解,没想到樊大人也这么……哈哈哈……”
她也不解释,直接起身罢弄了两下书桌上的饰品,暗门打开。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找个东西给你。”焂夜头也不回地走进暗门,不到半柱□□夫又回来了。
“送你了,不客气。”焂夜特别大方地把手中的书抛过去。
程斐瑄下意识接了,这是一本蓝皮封的书,书名叫《行船图》。
他随手翻开了第一页,微微皱眉,像是没看懂,再往后翻了几页,渐渐好像明白了什么,再看一页,他突然像是被烫了手一般,吓得手中一松,书合上,落在桌上。
“是不是长见识了?”焂夜撇撇嘴,“不用感谢我,好好学习,早日让樊大人见你的内。”
结合他看到的图片,程斐瑄终于隐约明白过来过来他当时到底对樊渊说出了什么。
程斐瑄不自在地动了动,把书往怀里一塞,慌慌张张地问:“你……你又想干什么?”
焂夜乐呵呵地拍拍程斐瑄的肩膀:“好兄弟,果然懂我。那个礼部尚书脑子不太好,居然把我放在了和亲的人选中,所以……”
“你不后悔?”不知想到了什么,程斐瑄突然稍稍冷静了下来,很认真地确认道。
焂夜冷笑道:“八百年前就不后悔了。”
“好,那扶罔谨的资料你也别忘了。”程斐瑄刚说完,就揣着那本书跑了。活像身后有人在追杀他一样。
第一章 已见江岸欲行船
樊渊还领着经筵讲官的职位,今日恰好轮到他当值,用完早膳和杨述分开,便径直回宫往文华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