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摧枯拉朽一般地拆了他的整个世界。
君墨于绝望中回神,看到眼前的一幕后,瞳孔几乎缩成了一条线,似是再绷一下便会彻底消失,让眸中只剩下茫然与空寂。
药效发作了,楚暮云嘴角溢出了鲜血,哪怕他极力压制着,可是却还是从嘴角淌了出来,猩红走过了那白皙的肌肤,带去了一切光泽,只徒留下死亡的苍白与灰暗。
他不爱他,他果然是不爱他的。
楚暮云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心脏爆成了一滩烂泥,到底有多痛,没受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痛得发不出声音了吧……
这么痛,你会不会有些后悔?
君墨伸手抱住了他,那一个月的美好时光真的是镜花水月,终于现出了它的不真实性。虚影褪去后冰冷的水是猩红黏稠的,散发着糜烂腐臭的滋味,君墨知道,那是他随着一起烂掉的自己的血rou。
他轻轻抚摸着楚暮云的面颊,温声道:“早说过不要吃那东西了。”
“你爱不爱我,哪里还需要去分辨?”
“这一次,我又该去哪里找你?”
“阿云。”君墨吻了吻这已经变的冰冷的额头,缓声道,“你只是想用这个方式离开我吧?”
“既然一定要离开,又何必要给我织一个这样的梦。”
太美好,会让人失去醒来的勇气。
君墨空洞地望着前方,开始幻想着死亡。
***
服下药的瞬间,楚暮云便感觉到了涌动在身体内的力量,毫无意外地活下来了。
他爱着他,当然爱着,否则又哪来的魔界?
楚暮云想好好安抚一下君墨,却不妨眼前一暗,再睁开眼,却已经身处大片空茫之中。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却又似乎什么都看得见。
这熟悉的梦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了。
楚暮云厌烦它,或者该说是厌烦这种生活。
永远只有自己,永远都只有乏味和空洞,有意识没意识都是冷眼旁观,掌管着一切又如何?他宁愿只是一个人。
楚暮云不知道为什么会再度看到这个梦,但他不会再被它俘获。
他该是惧怕它的,但谁又规定,人一定要臣服恐惧?
他,偏要打破它。
楚暮云沉下心,灵台一片清明之时,眼前也豁然开朗。
楚暮云隐约觉得这次的梦有些奇怪,突兀的出现,又突兀的离开,不像梦,倒像是一个幻景。
谢千澜那梦兽的幻境。
这心思刚刚闪过,他竟看到了一个束着发,眉眼皆是笑意的红衣少年。
又是一段记忆,楚暮云想着。
这应该是谢千澜,生得与莫九韶一模一样,只是气质太不同了,完全没办法将两人弄混。
少年的莫九韶是Jing致贵气的,举手投足都矜持清雅,哪怕被楚暮云一味地娇惯着,却也养成了一个偏偏儒雅的贵公子。即便之后他求而不得,对楚暮云做了很多错事,可自始至终都挂着优雅的笑容,温柔地禁锢着。
可眼前的少年谢千澜却截然不同,他狭长的眼角挂着玩世不恭,半点儿清雅不见,只有一股深入骨髓的风流诱人。
楚暮云似是有些惊讶。
红衣少年盯着他看,笑道:“你便是害死我哥哥那人?”
楚暮云疑惑道:“哥哥?”
谢千澜道:“莫九韶。”
楚暮云猛地眯起眼睛。
谢千澜笑眯眯的,忽地走近了他,白皙的手指锁住他下颚,硬是蛮横地将他拉低下来,两人对视,他眸中闪着情色的味道:“你生得可真好看。”
楚暮云抬手便可以把这个放肆的少年打开,可是他没动。
谢千澜舔了舔下唇,暧昧道:“我可以艹你吗?”
楚暮云眉峰跳了跳,终于打掉了他的爪子。
谢千澜吃吃笑着:“被我哥关着的时候,你不是很享受吗?”
楚暮云向来是喜怒不行于色的,但这会儿他却真有些被这混球给激怒了。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幅样子!
楚暮云皱眉,拂袖离开。
谢千澜也不追他,懒懒散散的看着他的背影,只轻佻地笑着。
楚暮云在他面前消失,但人却在暗处盯着。
然后……
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这小子都在做什么?
别说修行了,简直是不务正业到了极点!
他生了一副未语先笑的模样,又惯会甜言蜜语,才开口说几句,便将人哄得团团转,莫说是将他赶出门了,简直恨不得把他宠上天。
他也乐得如此。
楚暮云暗中送了很多书籍给他,他连翻都不翻,终日花天酒地,逗着些小姑娘咯咯直笑,一派莺歌燕语,怕是那最风流的纨绔公子都及不上他一星半点儿。
楚暮云看得烦闷,再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