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时要我转送未来妻室,如今给了大哥吧。」
苍绝笑问:「这可是定情信物?」
沐华脸上一红,「你说是便是吧。」
苍绝喜滋滋戴在颈上,酒也不喝了,拉住沐华求欢,晚间又是一场云雨。
翌日,沐华换过朝服上朝,随同百官叩谢圣上赏赐,朝毕又去查看开封城几处新修缮的城墙,过午才回开封府。他进门头一件事便是问苍绝在何处,阿越禀道:「苍大哥说昨晚那酒甚好,惜乎未曾喝得尽兴,不到午时便下到酒窖里去了,说是喝够了才上来,叫众人都不要去吵他,是以午饭也不曾叫他来吃。」
沐华听了嗔道:「就他嘴馋。」
骂完下到后院酒窖中寻找。
虽是午后,酒窖中却光线昏暗,沐华下到窖中,只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卧在一片酒坛之间,两只坛子已是空了,恰滚在他脚下,便知必是苍绝醉酒。这菊花酿是宫中秘方所制,入口甘甜绵长,后劲却大,寻常人三杯便倒,哪里禁得住苍绝这般喝法,不觉好气又好笑。
「贪杯也不是这样贪法……」轻叹一记,沐华走近几步要扶他起来,岂知到了近前定睛一瞧,哪里有苍绝半分影子,只一条墨如玄玉的巨蟒盘伏其间,双目紧闭,身躯一起一伏,睡得正熟,浑身散发出菊花酿的甘香味道。
沐华大吃一惊,直觉便要张口喊人,一转念间又恐高声惊了巨蟒,忙压下呼声,放轻了脚步出去叫人来,才迈出一步,却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驻足细看。只见一身衣物散落在蟒尾处,正是今早苍绝所穿,立时浑身一僵,只当苍绝已入了蟒腹,手脚一阵发软,几欲摔倒,慌痛中靠住窖壁,这才稳住身形,目光一瞥间,又瞅到一件事物,顿时怔住。
蟒身七寸处,一块洁白的玉璧用丝绦系着环在蟒身上,发出莹莹微光,沐华只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目光上移,寻到蟒首处,果见一道新月状裂痕生在正中。此时那念头似烟花般炸裂开来,清晰明了,无所遁形。
沐华僵立半晌,做声不得,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却也只是望着那蟒怔怔发呆。
「君灼……这酒真好喝。」
一声呓语响起,蟒身随之翻了个个儿,露出一段肚皮来,却兀自未醒。
「真的是你。」
沐华定下心神,一时也不知是喜多些还是惊多些。喜自是因苍绝未死,至于这惊……
「你说自己是千年蟒妖,原来竟非玩笑。」
沐华摇头苦笑,只觉今日这一番惊吓平生未有,险些连魂儿也掉了。
窖中Yin凉,沐华站了这片刻已觉身上发冷,不由担心苍绝着凉,解下朝服覆在蟒身上,伸指轻触那道伤痕,沐华想了想,忍不住狠狠戳上一指,心中暗道:「叫你这般吓我。」见巨蟒犹自不醒,笑笑离去。
沐华出了酒窖,吩咐诸人不得进去窖中,这才来到书房,处置诸般公文卷宗。
他这一忙直到酉时,待肚子饿了才省起时辰,见日头将落,便要到酒窖去叫醒苍绝用饭,才搁下笔,只听门吱呀一声,苍绝抱着朝服走了进来,也不走近,只站在远处看着他发愣。
沐华见他进来,笑道:「可算酒醒了,以后大哥这贪杯的毛病须改一改才是。」
苍绝面色异样古怪,似震惊,似不信,又带了几分渴望,直勾勾看过来,良久,低低问道:「华弟见了我真身,竟是不怕的吗?」
沐华走到他跟前站定,看着他笑,「大哥素来唯有爱我护我,从不曾有害我之心,纵然身为异类,又何惧之有。更何况,大哥不是说过,情之所钟,见了他,只有欢喜,便是妖魔鬼怪,也顾不得许多了。」
苍绝酒醒后发觉自己现了原形,身上盖着沐华的朝服,知是被沐华见了蟒身去,心中怕极,唯恐沐华从此畏惧于他,及至听了这话,心头一块巨石落地,惊喜交集下抱住沐华长叹,「今日方知华弟待我之心同我待华弟一般无二,苍绝此生无憾矣。」
到得夜里,两人洗漱后相拥歇下,沐华想起小时见过的那条巨蟒,讲给苍绝听。
苍绝含笑听他说那蟒如何威武漂亮,如何同自己相像,登时笑不可抑,道:「你可知我便是那巨蟒所化,受你施药之恩,结下这段情缘。」
沐华听得愣住,瞪着双眼看过来,苍绝便从头细说与他。
「我那时寿满千岁,正值天劫,被道天雷轰的失了半数法力,不巧又撞上个道士要降我做他坐骑,我岂肯居于人下,同他拼斗起来,被他一剑伤在额头,后来好容易脱身逃走,但伤势过重,不久现了原身,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料撞见你,你帮我敷药止血,保住我元气不灭,这才捡回一条命。日后我潜心修炼数年,功力尽复,便欲寻你报恩,正巧你被人追杀落入潭中,我恰在那里化为蟒形畅游捕鱼,识出你魂魄,知是当年那个小童子,于是救你性命,一路送你上京。本想将你当成个弟弟疼爱,却不知几时动了情,只想从此天长地久,厮守终生。」
沐华这才明白当日潭中见到的黑影是为何物,又想起儿时情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