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圆睁,紧紧盯着赫连琨。
而后者,看清了箱子里装着的人头后,仰头大笑:“怎么样?阿弟,这个礼物怎么样?”
江坨被人当街割去头颅,周边搜寻了很久,都没能找到,结果却是被人煮熟后送到了赫连浑的府上。
这样的挑衅,除了赫连琨,无人能做得出。
大概,就是仗着他哪怕杀光了赫连浑身边的人,呼lun王也不会帮赫连浑对付他。
呼lun王没有质问长子为何要杀江坨,看着癫狂的长子,直接要呼延氏把人牢牢看守住,更警告赫连琨的亲卫,在赫连琨病愈前,谁也不许听他的令。
话罢,再不想留在此地,转身要走,听见呕吐声,呼lun王回头看了一眼。
赵嫣的容貌,在众位王后当中,别有味道。大钺氏的妇人不兴梳妇人髻,赵嫣乌黑的长发编成发辫,垂在脑后,虽然做着不洁的事,可苍白的容貌不仅不让人觉得难看,反而更多了一丝令人怜惜地味道。
呼lun王顿了顿,低头吩咐人把赵嫣送回汉春宫。
当晚,呼lun王留宿汉春宫,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汉人公主终于要获得宠爱的开端。
只有赵嫣自己,和楚衡陆庭知道,他们现在小心谨慎走的每一步,都带着最为重要的目的。
几位王后在亲眼看到赫连琨的性情大变后,和呼延氏商量着,要一同去寺庙,为赫连琨,为大钺氏祈福。
赵嫣也在受邀之列,同时去的,还有本该留在府里照顾赫连琨的刘娘子。
“怎么把她也给带来了?”
王后看了眼沉默地跟在后头的刘娘子,有些不大高兴。
呼延氏笑笑:“刘娘子虽然是汉人,但为人和善,倒是和我处的不错。”她有些低落地摇头,“夫君的性子……现在也就只有她还愿意近身伺候了,难得能出来透口气,可不就把她也带出来转转。”
见呼延氏如此道,王后便也不管刘娘子,只是见赵嫣安静地跟着走,不由把她喊到身前:“若是觉得无趣,就把那刘娘子召来陪你说说话,都是汉人,应当能聊上几句。”
听得贺默儿的翻译,赵嫣感激地福了福身,不多会儿,果真召来刘娘子,说起话来。
王后见她得了趣,便不再去管,连同她带来的那几个随行,也放任自由。
大钺氏境内共有大型的寺院近二十所。早年,大钺氏并不尊崇佛教,这也是从大延传来的习俗。近年来,寺院越建越多,乌吞渐渐除了作为王庭,还成为了关外佛教的一个中心。
在这里,曾经容纳过一万余名僧侣。
王后她们所去的寺院,名为雀离大寺。还未入寺,一直跟在队伍后头的楚衡,就瞧见了不少光头、凝神、垂目,身着露肩僧衣,神态庄重的僧人。
每一个人,都叫楚衡想起,那时遇见的明慧大师。
也不知那一位,眼睛恢复的如何了。
等回大延后,再去探望探望吧。
王后们在高僧的陪同下祈福,乔装成胡人奴隶模样的陆庭查探过寺院一周后,回到楚衡身边,将人瞧瞧带到院中一角。
那里,刘娘子正笑盈盈地在同赵嫣说话,见他二人过来,不慌不忙行礼,遂将赫连琨的事说于他们听。
赫连琨好颜色,刘娘子就是利用他这一点,被带走随军。而后赫连琨受伤,服用的药的确是聚魂丹没有错。但除此之外,刘娘子手里还有楚衡给的另外几味药,服用后的效果,自然就是伤口难以愈合,赫连琨本人性情逐渐狂躁。
如果不是能搞到手的药材实在太少,宫中和军营又管得严,楚衡自然想要直接一包砒霜下去,把赫连琨给了结了。
如今,只能叫人活着。但也不能只是活着,偶尔就履行点“义务”,去恶心恶心赫连氏也是必要的。
“呼lun王只有匹夫之勇,死了一个江坨,就等于斩断了他其中一条熟知大延各方消息的臂膀。”陆庭正色道。
“还剩一条胳膊,是赫连浑。”楚衡稍稍松了口气。
赫连浑若非手中无兵权,只怕也会成为枭雄一般的人物。可惜了他的出身成为了他的桎梏。也幸好因为他的出身,才让楚衡他们,找到了可以下手的地方。
“拿着这个。”楚衡向刘娘子递去一支发簪,簪子顶端坠着几枚珍珠,“也许会有些危险,还请你小心。”
“刘娘子。”陆庭沉默片刻,问,“为何不许我们将你还活着的消息,传给刘将军。?”
“让那个愚木头知道奴家还活着多没意思。”刘娘子笑,“就让他以为奴家死了,安安心心和夫人好生过日子吧。况且,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儿,楚大夫怎就知道,送出去的信能安然到西山营呢?”
楚衡点头。他之前送出去的机甲鸟,至今未能飞回,显然是路上出了什么情况,极有可能是被赫连浑或者谁拦截了下来。
最近这段时日,随同赵嫣前来大钺氏的人员,一直不断地在被盘查,想来是在调查探子的身份。
刘娘子拿着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