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例,每次与关外诸国和亲,说的是十年、二十年内不再来犯,但不过几年,便会毁约入侵。如此的求和、和亲、毁约再就和,数十年来都是如此反复,从未成功过。对于这样的先例,最好的方法就是将那些饿狼彻底打败。否则,永无宁日。”
洪颢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郁色。洪家的先祖曾在前朝任官,祖上有言官,曾多次上书建议当时的皇帝反击,然而从未采纳。祖上的遗憾,经由家中先辈的口口相传,一直留到了大延。
洪颢入朝为官后,一直庆幸西北有庆王的西山营镇守,原以为自己不会像先祖那样,遇到低头求和的事情,却不料他才被放出牢中,就接到了小皇帝的任命——以使臣的身份,出使大钺氏,向其求和。
“洪大人,朝中如今都有哪些人主和?”楚衡问。
洪颢叹气:“大多都是文臣,可叹这些人目光短浅,只知一时利益。”
“今大钺负戎马之足,怀禽兽之心;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
楚衡说一句,洪颢的眉头就蹙起一分。
“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敝。且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之不便,不如和亲。”
他顿了顿,问:“那些人,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洪颢一愣,眉头随即解开:“是。”他有些疑惑青年的话,不由地问,“你这些话……”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楚衡道:“这是从书中看来的。前朝灭亡后,从宫中流传出不少书,楚某偶得一二,恰好有记录当年一场朝议。这些话,就来自于当时的和亲派。”
他话锋一转:“汉与大钺和亲,率不过数岁即复倍约,不如勿许,兴兵打之。现下,其实连千里争利都不必,只需朝廷给予充沛的军需军备,西山营联合附近的军士,与大钺氏一拼高下的能力还是有的。兴兵打之,才能永世安乐。”
庆王对于楚衡的表现一直看在眼里,却也是头一回知道,这个青年竟然还这么的博闻多识。
他不由地看了陆庭一眼,后者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青年的身上,多少情谊映在眼中,比寻常的欢爱更多几分生死不离,并驾齐驱的袍泽之谊。
洪颢并不知楚衡和陆庭的关系,只觉得庆王身边的这个门客,竟会记得前朝书中的这些话,有些令人诧异。
楚衡毫不在意洪颢的打量,张口便问:“皇上可是打算和亲大钺氏?”
“谁和?”陆庭与赵笃清几乎同时追问道。
他们的确曾猜想过和亲,但密信中没有提及此事,他们就想着应当只是求和。粮饷、银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如果和亲……
前朝那些和亲的公主,又有几人,能够寿终正寝。
洪颢叹了口气:“太皇太后的确有这个打算。”
楚衡抿了抿唇,凤眼中盛满了不悦:“先帝子嗣不丰,除皇上以外,另有四位公主……”
“大公主是在先帝尚未封太子时出生的,如今已育有三子。二公主的驸马乃丘家门客出身,虽受牵连,但夫妻二人并未和离,且和亲不会用已成人妇的公主。”
庆王说着,咳嗽起来,赵笃清忙接上话:“三公主前几年与驸马和离,一心求道,成了女冠子。四公主……四公主是正月出生,再过几日,就该十四了。”
“论理,和亲的公主,不会选派皇帝的女儿。”楚衡没见过四公主,但是一听那位公主不过才十四岁,就忍不住叹息。
先不管是否会和亲,又是否会送四公主远嫁大钺氏。庆王为洪颢亲自挑选了一小支人马,与原先的出使队伍一起,护送洪颢出使大钺氏。
此时,原攻破曲玉,理当停歇数日的呼lun王,忽然率领军士折返归雁城,直接拦截下了洪颢。
得知此人乃是大延朝廷派出的使臣,呼lun王大笑,当下命人将其扣下。
永安二年,正月初一,使臣洪颢率领百余名随行人员,从宜州出发。路经归雁城,被大钺氏人抓捕。
永安二年,正月初五,呼lun王命麾下大将,镇守归雁城,自己带着人马返回大钺氏。
永安二年,正月十五,西北密报一封封传入西山营。
洪颢被呼lun王扣押带回王庭后,所有人都以为他命不久矣。然而之后从大钺氏不断传来的密报证实,因为大钺氏境内突如其来的政变,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洪颢及其随行人员的存在。
正月初五,呼lun王返回大钺氏,是因收到消息,得知时任国王的大兄染病。回去不久,大钺氏国王死于急症,大王子赫连拔继位,却很快遭到了呼lun王的篡位。
正月十五,呼lun王成功继位,虽未冻冰,却已经在调集手中所有大军,并从附属的诸多小国中又调来兵力,集中压向大延边境。
“大钺氏如今集结了多少军士?”庆王病愈后,急于军士,一不留神又得了风寒,此时密报传来,只能躺在床榻上,听人说话。
陆庭看着密报中的数字,眉头紧皱:“探子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