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五味的脑袋:“小郎君把你们都托付给我了。一旦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跟我走,老头活了这么多年,总归有些用处,勉强还能照顾你们几年……”
“我跟三郎一道走!”
白术突然出声。老陈头静了会,问:“你要跟他去哪里?”
“去宜州!三郎能去,我也能去,我去跟着服侍三郎……”
“他做好了死在宜州的准备,生熬了两天两夜为你们每一个人做好的最坏的打算,安排好了出路!”
“我知道,我……”
“收好你的心思!到了如今,你若是还带着那样的心思,想跟着三郎走,必然会拖累了他!”
白术的脸色蓦地发青。
五味有些不明。老陈头叹了口气。他婆娘儿子死的早,这几年也是真把两个小子当自己孙子在照顾,严苛是严苛了一些,却也是为了两个小子的前程。
郎君是个好的,和庆王府的那一位小爷又是这样的关系,身边的人自然只能往高处走,没得到底低处流。
可白术这孩子……
想起楚衡刚回山庄时,白术的眼神,老陈头摇了摇头。
“你入不了他的眼,小郎君和陆将军之间的情分谁也插不进,那是他刻在心里的人,要不然又怎么会三番五次舍命也要去那些地方。”
“我知道。我是奴才,注定要侍奉三郎,别的我不贪想。”
老陈头知道,白术这孩子也是个认死理的。可这心思,是从何时起盘根错节的生出,他却有些不大明白。
见劝不住他,老陈头直接将这事回禀给了楚衡。
楚衡“啊”了一声,有些没想到,良久叮嘱道:“我走的那日,把他锁在房里吧。别让他跟,他是年纪小,错认了那点情。少年慕艾,很快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楚衡心里仍旧有些没底。
没穿书前,他当知道自己性取向和别人不同的时候,心里其实纠结了很久。白术会有这样的心思,说白了,兴许还是因为他和陆庭相处的时候并不怎么避讳旁人的关系。
少年慕艾,等他远了,应该就没关系了。
应该吧……
在楚衡留在山庄,与老陈头一道,将手里所有的计划,一项一项布置下去的时候。
宜州,风起云涌。
当时选择放弃归雁城,退到宜州时,刘臣不是没想过,对于这些年从未战败过的庆王来说,这一步,是在他心口上生生剐开的一道口子。
鲜血淋漓,怕是伤好了也不能忘记。
从归雁城出来时,呼lun王亲率人马追击西山营。
庆王殿后,被一箭射中右肋。
呼lun王的臂力一向惊人,哪怕庆王身上穿着铠甲,仍旧叫这一箭射中的要害。
之后到了宜州,军医和宜州当地有名的大夫一道好不容易给拔了间,却因伤势过重,只敢小心用药。这一拖,就又拖了数日,庆王仍旧重伤在床,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将军,呼lun王在整兵了。”
斥候归来,将在归雁城外看到的景象全数告诉了刘臣。
呼lun王的那些士兵,在进入归雁城后,就暂时驻扎了下来。
百姓们虽然早在庆王的安排下逃出了归雁城,可零星还有不愿走的人。那些靠着皮rou做生意的女人主动留下,为着出城的所有人赢取更多的时间。
那些女人一面曲意逢迎,一面也在悄悄向外送着消息。虽然死了几个被发现的,但每一张被惊吓到的面容背后,却是一个又一个越发坚定地传递消息的心。
斥候们所得的所有消息,都来源于这些女人。
“委屈她们了……”刘臣叹了口气。
他的妻女当初虽然都在归雁城,可他在那些地方也是有过相好的。那个女人称不上多漂亮,但是够泼辣,就连这次留下拖延时间的主意,也是那个女人带着几个姐妹主动提出的。
但那个女人,在伺候呼lun王的那个晚上,听说就被掐死了。
左右是他们无能,连累了她们。日后,待收回归雁城,就为她们造几座衣冠冢。而她……就把她在刘家记个名,好歹也能吃一口香火供奉,不必做那孤魂野鬼。
庆王重伤,尚未苏醒。西山营的所有事情,就压在了刘臣和其他几位老将的身上。
宜州辖下各县已经紧急调动了起来,光是宜州城内,就兵马森严。西山营驻扎在宜州城外,庆王就在主帐中养伤。宜州太守和刺史每日都要出城拜见,却始终不见人醒,不由也有些担忧起来。
“你说这庆王还能不能……”
“轻点声!庆王是将星,是要庇佑大延江山的,这要是没了,就真的糟了。”
“可伤这么重,听说夜里还反反复复地发热,就是病好了,也上不了马,到时候还不是得拱手再让一座城……”
从西山营出来,二人忍不住背对着军营说了几句话,忧心忡忡。
这话自然不敢当着西山营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