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脸一红,他回府的时候,果然是叫下人往床上多垫了几床垫子,又翻出一张锦被铺在床上,一点不差的全叫温庭玉猜对了。他嘿嘿笑著抵著温庭玉的头说:“知道你从小聪明,也别老挤得我这个笨的。再说,从小到大,我几时跟你儿戏过?”
温庭玉笑著说:“呸,从小只有你欺负我,我几时欺负的了你。你不儿戏?我四岁的时候,你装了拍花子的拐带我,骗我一个人跟上地庙那哭了一个时辰。你,你,你也好意思说。”
李顺蹭了蹭温庭玉的鼻子说:“这事儿我都忘了,亏你记的清楚明白。得了得了,这么多年,都是我欠了你的还不成,回头到了我那,你要我怎么还都成。只是那帕子,我既然能带在身边那么多年,以后也会一直带下去,这绝不是儿戏。”
温庭玉两眼直直的看进李顺的眼里,头稍稍一侧,又吻住了李顺的嘴。两个人拥吻了一会,温庭玉才离开李顺的嘴唇,喘著气说:“顺哥,我早就说过,只要是你的事儿,我都不会忘了的。”
李顺看著温庭玉被自己吻的稍梢红肿起来的唇,想起来七年前自己过生日那晚,温庭玉也这么对他说,还说只愿两个人年年这么过生日才好。他心底下一痛,头埋到温庭玉的肩窝中,哑著嗓子说:“往后,咱们两个只要不是有了三长两短,我都陪著你过生日。”
温庭玉脸一下白起来,眼泪怔怔的流了下来说:“那天,那天你也这么说,今儿你还这么说,不吉利的话,说出来就成真了。”
李顺怔了一下,恨恨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叹了口气在温庭玉的耳边说:“是我不对,以后都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你长命百岁,我也长命百岁,咱俩回头走不动的时候,我还陪你过生日。成了吧,快别哭了。”
还没等温庭玉回话,马车就停了下来,外面赶车的喊:“爷,到了。”
李顺冲外面喊说:“四儿,你帮著搬东西,我跟庭玉先进去。”说著就抱著温庭玉从车上下来,走进一道黑色的小门里。
李顺抱了温庭玉进了院子,直接就冲自己平常睡的屋子走过去。那道侧门是正对他睡房的,没走两步就进了屋子。
温庭玉从李顺的怀里看出去,这正屋的东厢房和中间的厅打通了,当中放了一张榉木四仙桌,周围围了四个圆凳,挨墙放了张黑漆书桌。桌子上随便摆了文房四宝和一堆折子拜贴。书桌边的旁边放了一个红木直棂架格,上面空空如也,只是旁边准了几个半开的箱子。
李顺见温庭玉往自己书桌那边看,笑了下说:“我才回北京几日,一回来就进宫面圣,要不然就是在练兵处,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甭看了,乱七八糟的。”说著就把温庭玉给抱进了西厢房。
这西厢房更是简单,屋子里就靠墙放了一个衣箱,箱子上面放著一件明黄滚黑边儿的马褂。靠窗的炕上,炕桌炕柜都放在一边,中间腾出了一大片地方,上面厚厚的铺了几层垫子,垫子边放著格格不入的放著一条锦被。
温庭玉见了那条锦被,噗哧一声笑出来说:“你这屋子什么都简单,惟独这被子看起来贵重。还有那马褂儿,就是那个新赐的黄马褂吧。人家都是好好放在橱里供起来的,非你是跟普通衣服一起放衣箱上。”
李顺把温庭玉放到炕上,把裹他身子的被子放到一边,替他盖上那张锦被说:“那马褂是才做好,我刚回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织造部送了马褂过来,我哪有那时间去好好供这衣服,这不就先放那了。这被子是别人从南方给我带来的,又轻又暖,只是我平日盖个棉被就够的了,要不是你过来,我还想不起自己有这么条被子。”
他一边替温庭玉掖著被子,又对他说:“闹腾那么半天,都忘了你应该是好久没吃过东西了。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做。”
温庭玉刚要开口,突然又打起抖来,嘴唇也青了。李顺见这样,知道是瘾又犯了,他冲外面喊:“四儿,你去厨房,给庭玉做点东西进来吃,对了,再煎碗宁神的药进来。”
四儿在外面叫说:“大爷,常二爷说那药不能多喝,爷才喝过,怎么又要?”
李顺叹了口气说:“得了,你做饭去吧。有别人没?去给我端个火盆进来。”他听外面有人应了,就上炕抱著温庭玉说:“别忍著,你要难受,就叫出来。”
温庭玉的牙格格的敲著,使劲往李顺怀里贴著说:“顺哥,顺哥,我冷,你,你进来抱著我好不好?”
李顺点点头,脱了长衫,钻到被子里抱住温庭玉,见人端了火盆进来,点点头说:“你放中间就出去吧,对了,去帮我到练兵处说一声,我这两天要告假。”
见人应了,他又说:“你去把这院子里的人都叫起来,轮班跟外面候著,我要叫起来没人应,你们就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那人被李顺吓了一跳,这院子里的人多是李顺到了北京才找的,几天相处下来,全以为李顺好说话,对什么东西都不挑剔,人人都懒散起来。没想到他这会儿发起威,原来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他心下好奇,又多看了床上的温庭玉两眼,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