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呆在这里太过危险。”
一听说还有蛇虫鼠蚁,徐柔的脸色更加惨白,泪汪汪地看着博宁道:“这位大人,不瞒您说,我是从主家逃出来的,如今已经无处可去,公子若有善心,可否施以援手,感激不尽。”
博宁略有些狐疑地朝她打量一番,心里的疑问却没开口,犹豫片刻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出去雇个婆子背你出去。”说罢快步回到前山,寻了个身材壮实的婆子,给了些铜板,折返回来让她背上徐柔,躲开了人多的地方,雇了辆骡车直接回了城里。
博宁侧身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朝车厢里问:“姑娘,你可有什么去处?”
徐柔闻言一愣,支支吾吾了半晌道:“没去处,大人你好人做到底,就收留了民女吧!民女没什么大本事,好歹能帮您洗衣做饭,做个丫头也好。
“我孤身一人,用不着丫头。”博宁听得直皱眉,自己的俸禄不多,虽说家里不缺自己的钱,可也总还是惦记着存下些孝敬父母,哪里还有闲钱雇佣丫头。
“民女不用月钱,能有吃喝,有个地儿住就是了。”徐柔着急地开口恳求道,“您就行行好。”
博宁没了法子,到底还是把人带回了家,他住的地方离着翰林院不远,赁的一个小院儿,里头只有三间明瓦正房,东边儿是泥坯垒起来的灶间,西边儿搭着葡萄架,架下摆着石桌石凳,他又放了个躺椅,夏日里躺在架下看书,倒也雅致。
婆子打了水给徐柔洗脸,脸上的污渍洗净之后,露出白白净净一张秀气的小脸儿,黑亮亮的大眼睛盯着博宁。
博宁莫名地心里发紧,一种陌生的感觉从心底丝丝缕缕地蔓延到全身,似乎连四肢百骸都随之战栗起来,但这种感觉却是转瞬即逝,恍惚间让人以为刚才的不过只是错觉。
“咳,这位姑娘……”博宁摸了摸鼻尖开口道。
“大人叫民女徐柔就好。”徐柔被博宁看得脸颊涨红,低头小声说道。
“那你也用不着一口一个大人的叫,叫我声祝大哥就是了。”博宁起身儿道,“你脚上有伤,如今也无处可去,便先安心在这里住几日,等脚伤好了再做计较。”
东屋卧房,西屋书房,如今多了个受伤的女子,只得安置在东屋炕上,又雇那婆子早中晚各来一个时辰帮着做饭伺候,博宁自个儿在书房内用凳子和木板胡乱搭了个床暂时睡着,心道等人脚伤好了再做打算。
随后几日博宁照常去翰林院,徐柔脚虽然伤了却也还算勤快,空闲的时候也常扶着家具帮着收拾收拾屋子,两个人只有早晚能碰面,偏又一个心跳加速,一个脸颊涨红,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几日后徐柔的脚好了许多,正常走路已经不受影响,活动的范围也大了起来,白日里偶尔会去西屋帮着整理文房用具和书籍。
博宁头一天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次日就瞧出书籍都按照大致的类别被理得争气,晚饭时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谢你帮我整理书房,我这人看书乱放惯了。”
“其实也不乱,只是我闲来无事,便给自个儿找些事做罢了。”徐柔红着脸低头应道。
【博宁番外】★上门提亲去(下)
“你读过书?”虽然博宁刚开始相信了徐柔的话,但是此时也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一个偷跑出来的丫头,怎么可能十指娇柔,似乎还读书识字。
“小时候跟着我娘学了点儿,识得不多。”徐柔略猛地抬起头,眼睛水汪汪地看向博宁,似乎生怕他不信自个儿的话,满眼的慌乱和恳求。
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问话,就在这样水亮眸子的注视下,再次咽了回去。
以往唯一能让他没法子的,就只有荷花,那种既想要帮着护着又忍不住去信服和依靠的复杂心情,让他事事都愿意听荷花的,按着荷花希望的路子去走自个儿的人生。
如今在另一个女子面前体会到这种复杂的心情,却让他忍不住从心里觉得发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原本平稳如止水的心,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涟漪……
日子一天天如水般滑过,两个人也越发熟稔,晚饭后博宁也不常闷在书房读书,时常在葡萄藤下与徐柔说话儿,渐渐发现她哪里是识字不多,简直能称作是个才女。兴之所至时,对坐谈词讲古,言辩之锋与博宁都不多相让,几番唇枪舌战下来,惺惺相惜之情越发浓厚,却谁都不敢抬手捅破那层已经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这日晌午,雇来的婆子还在灶间忙着刷碗,便听着有人叩门,忙在围裙上擦擦手上的水,出去应门。
开门见外头站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穿着半旧的杭绸衣裳,头上鎏金的簪子熠熠耀眼,眉眼弯弯地笑着问:“请问这位大嫂,这里可是翰林院庶吉士祝博宁大人的家?”
“是,是祝大人的家。”婆子闻言有些局促,心道这该不是老家的娘子寻人来了?如今屋里还有个大姑娘放着,若是闹将起来可怎么好。
门口这年轻妇人正是苗儿,听了这话,忙回身朝巷子口招手道:“快进来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