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了,一遍遍哼唱着,一遍遍重复着,一遍遍的回忆着。很平常的歌谣,没有激进的旋律,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声调,只有大大的雪花飘落,只有毛绒帽子上滚来滚去的小绒球……
“妈,你看见二叔了吗?”好熟悉的声音,那是少年的我,穿着大大的卫衣,一脸焦急。
“没有。”妈妈温柔的脸上依然是最美丽的笑容。
“我明明看见他进来了。”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呜,我还以为……算了啦,二叔总是骗人。”
一个有力温暖的臂膀将我一把抱起,“谁说二叔的坏话啦,看二叔怎么惩罚你!”
我尖叫着,笑着,拼命弹着腿。二叔将我抱着转了一个圈,大厅里的沙发,书架,百叶窗,琉璃花瓶,手工地毯在我眼前旋转,旋转。我大声叫着妈妈,美丽的妈妈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微笑。
歌声依然如此宁静。
我悄悄开了一个门缝,将眼睛凑上去。房间里的回荡着高雅的旋律,屋子里没有灯光。厚重的窗帘拉着,遮蔽外面的光芒。闷白色的窗前,站着两个身形修长的人。整个房间唯一光明的地方,透出黑暗的颜色。
他们的轮廓如此熟悉,他们的身影如此美丽,而他们的爱语,更加高雅。在黑暗的光芒中,他们释放着自己隐藏的激情,像心神荡漾的恋人,像久别重逢的爱侣,非常自然的亲吻着对方。黑暗中的声音,清晰而邪恶。
妈妈头上的小玉簪颤抖着,长长的头发滑落肩头。她不停小声喊着“明,明,明”。杨明,就是我的二叔。妈妈完全抛弃了平日里的优雅,像热恋中的少女,如果不是光线问题,我相信我一定看得到她的满脸红晕。而那个被我所喜爱的男人,一只手搂着妈妈的腰,另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妈妈的头发。我的手握紧了门把。他的眼睛朝门口瞟过来,一闪而过的Jing光,完全不是平时英俊潇洒的样子。他看到我了。
楼下是我所有的朋友,爸爸正在招待着客人,香槟开启的声音此起彼伏,喧闹声,嬉笑声,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是了,我依稀记得,这是我的十四岁生日party。
外面应该下着雪吧!
妈妈还是妈妈,二叔还是二叔,爸爸也还是爸爸,我却不是我。每当二叔过来,微笑着过来抱我,我都会以冷冷的眼神注视他,让他无从下手。这个男人带着妈妈背叛了我们一家,都是罪人!妈妈看我的目光,也不再温柔,而是带着委屈和别的我不懂的情绪。我不知道,为何她做错了事,还如此委屈。
如果二叔是爱着妈妈,可以带她走,为何一次又一次,来到我家,在黑暗的某处与妈妈接吻。而我,越是不想撞见,就越是撞见。背后的目光,灼热而无情。咪咪总是对我说,看,二叔又在看你。
我从内心感到恐惧。
妈妈与爸爸争吵,与二叔争吵,与所有人争吵。她的眼睛,失了光彩。她问我:“你二叔来找你了吗?”一直问一直问,像是神经病。我怕看见她,也怕看见他。他好似无处不在,我吃饭的时候能看见他,晒太阳的时候能看见他,游泳的时候能看见他,被他吓哭的时候也能看见他。他在我眼中,不再是一个温柔的绅士,而是一个微笑的恶魔。
我内心恐惧忧虑,四处寻找解决办法。我遇到一个人,一个女人。她在冬天的街头吃着一只雪糕,然后她侧头,将雪糕送入另一个人嘴里。那个人,也是一个女人。她们对我微笑,非常友好。我感觉到心里的共鸣和冲动,逃开了。
我决定拿出勇气,背水一战。
然而晚上,妈妈将我锁了起来。这个女人疯了。她叫来恶魔,一起聆听我的哭叫声。我不知道爸爸和咪咪去了哪里,黑暗,恐惧。我拼命哭着,喊着,身上的绳索束缚着我的一切。门“吧嗒”一声被打开,光明瞬息即逝,一个黑影进来。他温柔的手指在我身上移动,我感到很不舒服,很厌恶,很想吐。我尖叫着叫他gun,然而等待我的只有黑夜……
“千,你哭了。”有一个清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下意识摸摸脸,一片shi润。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我哭了?
小石安离开我身边,顿时冷而空虚。我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她,却没有碰到她哪怕一个衣角。幸福总是带着谎言和欺骗,太虚幻,太短命。我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优美苍白,毫无力量。
一只修长纤细的手伸过来,用温热的毛巾包裹住我的手。热度顺着手传递开来,我的身体没有了先前的僵硬。小石安将我的脸轻轻捧过去,用温暖舒服的热毛巾擦着我的脸。我的目光渐渐清晰起来,能够看到小石安静美的脸,带着认真温柔的神情。
我将她的手连同毛巾按在脸上,看进小石安幽深的瞳孔深处。黑玉的烟雾缓缓流动,我看到自己的面容如此残忍。
“小石安,想不想听姐给你讲一个故事?”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没有尽头,痛苦和黑暗。
当时间也无法治愈心里的那个破洞,请找一根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