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蒋谷川叫住董樑,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十点多。
“应致治心情不好,我去陪他。”
“不准去。这都第几回了!”
“第几回都得去。”
蒋谷川抱着双臂冷眼看着他,然后抓起他的钥匙,快速地将家里那一串解下来,“好啊,那你就别回来了。”
董樑无奈地看他一眼,“要是林清平这样,你能不去?”
“清平根本就不会这样。作为一个成年人,知道不麻烦别人是一种礼貌。而且难过的时候,保持克制,才够得体和有尊严。应致治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明明是他自己作死。”
“狗嘴!”董樑皱了皱眉头,一股火气冒出来,“我和致治之间不需要礼貌,他也不是别人。我不管他得不得体,我只要他觉得需要的时候来找我。”
蒋谷川突然跳过来,捧住他的脸就往下亲,“狗嘴在亲你呢。”
董樑无动于衷,“亲完就让开。”
“那你去就看着他烂掉吧。”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蒋谷川转身回了卧室,大力将门甩上。
董樑不想再走什么都不解释的老路,他调集起不多的耐心,靠近门边说,“应致治现在这么伤心,就跟我当初因为你伤心一样。”微微顿了一下,不知对方是否在听,“他没有直接去找外面的狐朋狗友厮混,还记得找我,说明他还苦苦支撑着不叫自己沉沦。我知道他有多难过。他当初一直陪着我,现在轮到我了。你要是这么不喜欢我出去,就跟林清平聊聊,他们好了,才能太平。”
等了一会,什么回应都没有。董樑就拎着伞出去了。不过他到了通话中提到的KTV之后,稍稍有些吃惊,因为包厢里只有应致治一个人在喝酒。
“你来啦。”
董樑关上门,看他的脸色,已经微醺了。“你从杭州回来,这都第几出了。”
应致治拿过旁边的洋酒,尽情地将玻璃杯倒满,推到董樑面前,“来干一杯。”
对于朋友的要求,董樑从不推辞。何况是这样根本不需要推辞的情况。可能蒋谷川会不高兴,那就让他不高兴好了。
二人端过酒杯,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应致治接着倒酒,被拦住,“你不打算找林清平谈谈?”
听到这句话,他‘砰’地一声将酒瓶砸在桌上,“别提他!”
董樑便知道对方说不想提就是真的不想提。他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需要别人来做他的主,无论是吃饭、玩闹还是工作,只要有要求或者命令,他照着做,痛苦就会缓解一些。而应致治不同,同样的情况下,他需要别人来顺着他,做他要求的事。
然后他们就开始在吵闹的音乐背景下开始喝酒,甚至开始玩无聊的骰子游戏。应致治显然醉了,兴奋过了头。
“来唱歌。你想唱的自己去点。”
董樑做到点歌器前,看见了他的歌单,真是苦情到极点。
、、、、……
他回头看了一眼。应致治是不想提到林清平,但林清平已经无处不在。
“只是哪怕周围再多人感觉还是一个人
每当我笑了心却狠狠的哭着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那么爱我的你
给我一个理由放弃当时做的决定”
唱到这里,董樑都觉得心酸不已。应致治怔怔的,没有跟上节奏。过了一段,才重新跟上。
“有些爱越想逃离却越更清晰
而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身边却在我的心里
我找不到理由忘记大雨里的别离……”
声音又不自主地停了。无声无息的,应致治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溢出来。他赶忙去掩饰,哪怕房间内的灯光其实是昏暗迷乱的。
董樑觉得心痛。他从来没看过应致治这种样子,甚至在歌里唱着自己的痛苦。“想哭就哭啊,我又不会嘲笑你。”他背对着他说道。
“董樑还是你好。”应致治抽噎了几声,“我以为我没有那么喜欢他,我以为我不爱他……”没等董樑回应,他又开始唱了,用沙哑的嗓音不管不顾地嚎着。最后一曲结束,丢掉手中的话筒,重重地砸在身后的沙发上,仰面看着天花板。“你唱吧。”
董樑点了——之前自己情殇时被应致治拉去天桥卖唱时曾唱过。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希望对方能够回想起当时,自己那副潦倒失意的样子,而现如今,又是另一种景象。权做聊胜于无的安慰。
董樑唱歌很不好听,Key被压的越来越低,一字字像是在轻缓地朗通。应致治慢慢坐直身体,显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
董樑握着话筒,坐到应致治身边,另一只手揽到他背后,紧紧地握住他的肩。后者顺势窝进他怀里。
“你唱的真难听。”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