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润叹声,又道:"另外,你应该还在恼我把徐伯气走了吧,这件事,我很抱歉,我原本以为他不会轻率的离开荣氏……"
徐伯在荣氏的地位很高,他一旦离开,引起荣氏震动,荣闵身上的担子只会更重。
秦润当初指责徐伯在荣氏上蹿下跳,那也仅仅是他故意挑刺儿激怒对方。徐伯对荣珍有私心,但忠诚绝无半点水分。
他那日说那么多,只为出口恶气,吓唬对方,他的最终目的是把那本日记交给徐伯,打消对方揪着他不放的念头,让对方不要来干扰他和荣闵。
不想弄过火,那老妖怪竟然一蹶不振,消沉的离开了荣氏。
当年他发现徐伯的秘密,估计过徐伯对荣珍的感情,却不想还是低估了。
人再强大,总会有弱点。徐伯直到荣珍死去,也没把心中的感情说出来,这是他心中永恒的遗憾--他永远都不知道荣珍若是了解他心头所想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人活着的时候,徐伯怕被拒绝,怕被嘲笑,怕破坏了他好不如容易维持的平衡,他犹犹豫豫的没说,等到人去了他又遗憾,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郁卒,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他,荣珍留了一部日记,上面记有关于他的事,他第一念头,一定想知道荣珍心里究竟怎么想。
人越老越偏执,能克制徐伯的只有荣珍。
秦润费了老大的功夫,模仿琢磨荣珍的笔迹,搞出一本半真半假的日记,里面的内容,他结合曾经对荣珍的了解,绞尽脑汁编出部分虚假的内容,想要骗骗徐伯,利用徐伯对荣珍的百依百顺,扭转徐伯对他的敌意……
徐青山这个人,纵横商界不是吹的,秦润从没想过要把对方逼得狗急跳墙,到时候这个疯子不顾后果的给他惹出其他的幺蛾子……那太得不偿失。
毕竟,徐伯只需把他就是荣秦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就足够他喝一壶。这人一开始没那么做,也是考虑到荣闵和荣氏的声誉。
就对于荣氏而言,徐伯有功无错。
荣闵终于开口:"我没怪你。"
"那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
"你还在纠结我是你外甥,你是我舅舅?"
"……"
"阿闵,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明白……"
"阿闵,你现在能接受我叫你舅舅?"
"我……"
"舅舅。"
嘟嘟嘟--
荣闵挂了电话。他身处在一片树林里,周围青翠一片。他靠在一颗树,仰头闭眼,面色扭曲,手都在颤抖。
舅舅。
这个称呼真让他厌恶。
他的思维有些乱。猛然忆起不久前两人在床上意乱情迷时,秦润一边亲吻他一边叫他老师……
他不受控制的想到,如果哪天在那种状况下,秦润叫的不是老师,而是舅舅……
荣闵滑坐到地上,双手撑着地,垂着脑袋,抿唇咬牙--
身体的兴奋和心里难以压制的亢奋,似乎都因为那个原本不带一丝暧昧颜色的称谓而在张牙舞爪。
他疯了!他怎么会在这种怪异又难以启齿的点上,被勾出欲望?
回去?不能回去!荣闵只要一想到抱着自己亲吻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外甥,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拥而上,他几乎不能冷静!!!
他并不因为他俩人增加了一层甥舅关系就讨厌秦润,而是……触碰禁忌的刺激,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为纠结微妙的体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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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润根本不知道荣闵在拯救他那可怜的羞耻心。
他还在蹲'冷宫'。回到A市上学后,他每日都在幻想一打开门就能看到荣闵坐在客厅里闲闲地看文件。
他在准备国际数学大赛,会老调重弹,借数学这个理由,无数次底气十足的sao扰荣闵。
他会每天把自己的生活写成一篇作文,发给荣闵过目--反正,荣闵不回他,总会悄悄的看了的。
他还会时不时做好吃的,拍了图片,坏心思的发给在国外入乡随俗的荣闵,显示他厨艺又有提升,明里暗里的告诉荣闵,如果肚里馋虫受不了了,回家吧,家里有人养你的胃……
他把自己的大学生活,事无巨细的向荣闵报告,久而久之,他生活里的Jing彩,勾得有人心动,尤其是秦润言语中透露的那种只要有人回来,生活必定更Jing彩的意味……
可以让任何一个寂寞的男人蠢蠢欲动。
结果,荣闵仍旧没有回去。于是,秦润没Jing彩多久,就遭了报应。
临近年关时,荣闵没有回来的意思。眼见自己可能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守岁过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