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啸这个人对某些事情很走心、很固执、很记仇的,尽管轻易不放狠话出来。他自己才是乱放炮从不走心,骂得多,想得少,过后他就忘了。他啸哥这样的人,是轻易不能惹,说不妥协就不妥协,记仇记一辈子的,永远过不去这道坎……
裴琰搂过他啸哥的头,揉一揉,捋捋毛:“那我妈想请你去塘沽吃海鲜,你去不去?你见不见?”
庄啸一笑:“干什么啊,老是找各种借口请我吃饭?”
裴琰说:“娘娘喜欢你呗,待见你,就隔三差五想找你促膝谈心、招待你吃饭!”
“吃。”庄啸答应着了,“我买单,我请她。”
“哎,我妈找你谈心就是想要了解咱俩的生活状况,”裴琰吩咐,“你说话也悠着点儿啊,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什么不能说?”庄啸甩出一丝表情。
“你自己掂量呢?……你给我看着办!……”裴琰硬凑到庄啸耳边叽叽咕咕耳语几句,两人都笑出声。
“那我什么能说啊?”庄啸笑道。
“说你有多么爱我,多么离不开我!”裴琰笑道,“要让我有面子!”
“我妈曾经跟我说,那年第一次在圣地亚哥的医院里见着你探病送饭,就知道你是她儿子的‘对象’,就看你特别顺眼,一眼就相中了。”裴琰抖着肩膀笑,“我妈说,这就叫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是滋味儿啊。我教育她,咱能别这么自觉吗!您为什么是丈母娘您怎么就没志气当婆婆啊!啊———”
徐娘娘那时就对小猴子说:你自己心里没个数?老娘这不仅是自觉,我是对你这号人的斤两有自知之明!人家愿意跟你在一起,替我们照顾你,我和你爸爸我们俩,我们俩多么欣慰,你能懂我们心情吗?
庄啸哈哈大笑,一扫脸上的阴霾。
去塘沽吃海鲜,陪陪琰琰的父母。很好很好的父母。
琰琰就是总能暖着他,能让他的心情骤然变得明亮。眼前的路都是坦荡的,开阔的,充满了光明。
他有时候强迫症似的、“矫枉过正”地对裴琰好,千般好万般好,就是不能让身边人有一丁点儿感觉他会像他父亲那样,“无情”“人渣”或者“不负责任”。他也想拼命对身边的人表达,他是真的在乎。
……
上映,在那个暑期让影院满座,让票房榜单再次燃爆,继之后,一部传统的东方武侠电影再次引领了市场。
一主一仆,知遇之恩,琴箫和鸣,惺惺相惜。两个身份阶层迥异的男人之间,把情谊压抑心间隐忍不发,男为悦己者穷其所有,士为知己者死而后已……这恰恰符合了许多观众对“武侠”二字的审美情趣。
这样若有若无的一段感情,就像片中竹林云海中飘渺的白色雾气那样,看得见,却又摸不着,又莫名感动了很多人。
而且,影片中景色唯美,画面感摄魂夺魄,美得让人心颤。刨去对剧情的赏析,纯看画面,也能当作一部极具古典韵致的风光大片,让观众的眼和心都充分满足。
影片在京城火热上映期间,嘉煌的章总也看过片子。章绍池在剧场包了一个VIP房间,约几位相熟的老板一起观影。
当时裴琰大舅舅那个案子已经过去了,涉及的经济纠纷解决掉了,所以徐绮跃堂而皇之地回国,也收到邀请,答应过来见面。
就在那天晚上,出了一件意外。
章绍池没能亲眼目睹,他是在剧场里左等右等没等来徐老总,打电话才收到消息。
徐绮跃就是在从郊区别墅过来城里的半道上,在某个地方被人劫了。当时车上有一名司机和一名保镖,都被撂倒,然后徐老总就被收拾了。
徐绮跃这号人,因为经济案件涉及的巨款,又逃脱了坐牢的制裁,大摇大摆地还敢回来,恨他的人肯定有不少,憋着治他呢,果然就被人摆了一道。
听说被卸脱了肩关节和一只手腕,没剁手砍脚没要人命就算手下留情了。
章绍池当夜匆匆赶到医院探望,徐绮跃那家伙一反往日的排场和傲气,面色灰白地躺着床上,肩膀和手臂都打着护具……
“怎么了这是?”章绍池问。
徐绮跃沉着脸,很没面子,不说话。
章绍池在心里也哼了一声:你个老东西,得罪多少人,你也有今天。
“大哥,你现在知道疼的滋味了?”他说,“疼就回去养着吧!世道变了,你也别再出来了。”
这声“大哥”,叫得两人都是五味杂陈,徐绮跃跌了脸面,很想从被窝里抽出手甩章绍池一大耳刮子,可是胳膊被卸了,疼啊。
“谁干的啊?”章绍池问。
“你问我?”徐绮跃抬眼皮盯着他,“我还要问你……”
“我知道啊?”章绍池反问对方,简直莫名其妙!
章绍池坐到床前,凑近了仔细打量对方伤势,脸色遽然暗下去,暗自吃惊,又突然亮起来,也不出声。
那个劫持徐绮跃车子的人,戴着帽子墨镜,看不清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