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说,水凝霜心里藏着心事,两人各自站了一会儿,夏侯含宓便向她告别。
后来,常折柳又来了一次,只说了一句话,便走了。
她说:“若是他醒了,就说夏侯命宛已死,我将他埋在我的后院花圃中。”
水凝霜大惊:“怎么会?”
可惜,常折柳走地太快,也丝毫没有理会水凝霜的惊讶。
有时候,似乎真的是天意弄人。
水凝霜头一晚还在想,要是花晓色还不醒,干脆就那么睡下去好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花晓色的眼睫便动了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睁开眼睛,口中呕出一潭污血,便算是清醒了。
“阿宛!”花晓色带着浓重的鼻音,四肢因为久困而一时无法从心,迟钝,却急切。
水凝霜放下手中的木盆赶去扶他:“你别乱动!”
“阿宛呢?”看到水凝霜,花晓色来不及惊讶,一心只想着阿宛。
“他……”水凝霜低头,不敢看花晓色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
花晓色急急地呼了几口气,笑道:“我真糊涂,救阿宛地是常折柳,我该去问她。”
挣开水凝霜的搀扶,花晓色拖着步子走到门口,眼下未稳,被门槛绊倒在地。
“他死了……”
“什么?”紧抓住门槛的花晓色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不敢看自己的水凝霜。
是自己的错觉么?
定然是听错了!
花晓色干净爬起来,蹒跚地朝外面跑去,却听在后面追赶的水凝霜喊道:“他真的死了!被病神医埋在花圃中!”
不敢相信,花晓色心里告诉自己,是假的。
连水凝霜也是假的!
阿宛不会死。
他还有呼吸的!
阿宛真的还有呼吸!
假的!
一定是假的!
花晓色加快了步伐奔跑,却遇到拦路的夏侯衾容:“投胎也不用这么急!”
花晓色一把抓住夏侯衾容的衣襟,目眦欲裂:“阿宛呢!”
“花圃中。”夏侯衾容瞥眼看向右边被移开了一大片花草的花圃,一团新土垒地像坟墓。
“阿宛!”花晓色朝花圃跑去,伸手碰到被雨水淋shi过的,冰冷的shi土,“阿宛……阿宛……”
颤抖的人,颤抖的手,在一阵风过后,疯狂地刨土!
“阿宛!我不相信是你!”
“你不会死的!”
“阿宛……”
……
声声阿宛,在见到一截惨白的手指之后,骤然无声。
那不是阿宛的手!
只是一只很像的手!
冰冷的握在花晓色的手心,锥心刺骨地疼!
小心地将其余的shi土刨开,那张惨白无色的脸就像绝望的预兆,一声轰鸣霹雳,将花晓色整个心神都震碎了。
“他们怎么可以让你睡在土里?你最怕脏了!”
“这么脏你都可以忍,从前那些百般嫌弃都是做做样子么?”
“你看你的脸,脏地像花猫!连猫儿看见了都要笑话你了!”
“阿宛,我们去洗干净好不好?”
“阿宛,洗干净了,我弹琴给你听,你不是喜欢听么?”
“我们再去喝喝酒,我就不信你真的千杯不醉!”
“对了,那只刻了我俩名字的竹片,我好好地放在夜分城呢!你要不要看看,我刻地丑不丑?”
“阿宛,我把谛命乌契扔了,它不会再给我们惹麻烦!我可以再从蛮子那里给你买一只和猫儿一样的白毛狗,或者,你要养雪狼也可以,可惜都被你杀光了,我还要再去找!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去找!”
“阿宛,你看我一眼啊!”
“我知道我把殷不负弄下去,是我小心眼!我知道错了!你看我一眼啊!”
“阿宛!”
“阿宛……”
“阿宛,你是没有力气了么?我将内力传给你啊!”
“阿宛……”
冰冷的人,冰冷的身躯,靠在一颗将要灰化的心脏旁边,依旧如利刀一般,穿刺着每一寸的骨髓。
妄自将体内内力灌输道夏侯命宛身上,没有分寸的花晓色已经要将自己送到死亡的边缘。
却在最后一刻,被夏侯含宓以一根针封住xue道,瞬间昏死过去!
“你做什么?”一直站在暗处的常折柳突然冷眼而喝。
夏侯含宓将花晓色怀中的兄长换到自己怀里,淡淡地说道:“你够了。”
“说起来,夏侯命宛会如此,他的功劳最大!你竟还怜悯他么?”常折柳反问。
夏侯含宓却低头将兄长脸上的shi土污痕搽拭干净,答:“他死了,我哥会很伤心的。放过他吧,折柳!”
“你当初让我饶他一命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善了!”常折柳也是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