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提着裤脚淌水往下游走了去,一边走还一边朝后边看着,那样子是生怕背后有人赶上他的样子。
这时候李耀宗脑海里灵光一现,他想起前几天大伙一起凑着聊天时,有个本地的兵卒子说过那么一嘴。
他们边上的这条小河,下游正是通往南漠的,懂水性的人从上游淌着水下去便能到那南漠去。
不过这条河看着平缓,中下游处落差也大的很,一不留神就卷进水涡里头去成了一具死尸,寻常人根本不敢就那样淌着下去。
这马夫人不大,胆子却是不寻常。
李耀宗嗤了一声,轻轻的拍了拍袁亮的肩头,示意他跟着那马夫走,看他是不是要悄悄的去南漠报信,他则回兵营里禀告郭领军,让他带几个兄弟来,抓这jian细一个现行。
袁亮点点头,悄摸的从河边的小树林里跟着那马夫,脚步轻了又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来。
李耀宗则转身回了军营里,走到郭领军歇息的那个营,郭领军已经歇下了,李耀宗硬生生的把他给叫了起来,斟酌向他说了在河边的事还有他自己的猜测。
郭坚听了很是重视,立马换了衣服上旁边营帐里唤了十几个人来,李耀宗带队一行人悄悄的去了河边,去逮那告密的马夫。
“郭领军,我已经让袁亮那小子悄悄跟着了,估摸着这会他们应该到下游了,咱直接去下游逮人去!”李耀宗同郭坚说了这么一句。
郭坚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领着一行人直接奔了下游去。李耀宗发现的及时,这时候人应该还在浅水区,好捉。
到了林子里,李耀宗一眼就看着了袁亮那小子,蹲在灌木林里瞧着河边。
李耀宗朝那边做了两声鸟叫,袁亮听了回过头一看,高兴的朝他们招着手,来了援军了,逮那一个人还是容易的。
那马夫却只专注的淌水往下游去,那水渐渐地深了,埋到了他的大腿处,再往下游这水只会越来越深。
李耀宗皱了皱眉头,这人怕是傻了,到底是多大的执念,才让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帮着敌人害自己的国民!
郭坚也看见了去,他向后招了招手,背后的几个人点点头,脚步无声的走到了岸边,一个跳起跃入了水中,从四面八方把那马夫围了起来。
马夫见事不成,还想挣个鱼死网破,捏紧拳头就想打他旁边的人。
不料他还未出手,旁人就亮出了一把筷子长的匕首,那亮白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着骇人的光,只把他吓得手垂了下来,再不做任何反抗的任由他们将他抓了起来。
几个壮实的兵卒把那马夫的手反剪着拖上了岸,原本清澈的水面因受了这么多人的翻搅,变的很是混浊了起来。
那溅起的泥水一股股的拍在了马夫的脸上,干涸后把他的眼睛都糊住了。
拽到岸边后,袁亮一个踢腿就把那马夫踢跪在了地上,而李耀宗则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将马夫那反在身后的手捆了个紧。
“你是何人?大晚上的不在营里歇息,跑外边来干什么?”郭坚厉声发问到。
“回……回大人,小人是营里的一名马夫,小人深夜至此只、只是想抓两条鱼来饱饱肚子……”
马夫半趴在地上,许是在水里泡久了,又许是怕的厉害,身子像抖筛子似的摇晃的厉害,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全了。
“哼,我看这营里吃食也不差哪点儿,何苦惹的你大半夜来这冷水滩里泡着,竟只为了打口野食吃!”
郭坚自是不信他这番说辞,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咱们文将军爱兵如子,这军营的吃食都是没得说的,虽比不上那酒楼饭馆,管饱管够还是行的!”
“就是就是,郭领军,这人一看就是在说谎话,你可不能信了他的去!”
“就是,听说文大将军也跟咱吃的一样的,人那娇贵身子都吃的惯,你怎吃不惯!”
围了一圈的人顺着郭坚的话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话,李耀宗和袁亮两人则有些讪讪的,互相望了一眼,站在圈子外边没说话。
郭坚抬手示意了一下,你说我往的声音立马没了,李耀宗暗暗的点了点头,这郭坚还是像从前一样那么有气势,镇的住人!
只见郭坚从靴筒里拔出了一把铮亮的匕首,慢吞吞的抵向了那马夫的喉边,那匕首极其锋利,郭坚的手只轻轻一压,血痕立马就出了一条来。
“说,你是不是南漠派来的jian细,你此次去是不是打算给南漠军通风报信?”
郭坚低沉的声音在马夫耳边回荡着,马夫的身子不由得晃了几晃,大冷的夜晚,因过度紧张头上也冒上了一层的汗。
“大人,小人不知你在说什么,小人真的只是来捞条鱼来吃,你饶了小的吧!”
马夫也还算是嘴硬,这刀都架脖子上了他也只一味否认。
郭坚眼睛一眯,朝马夫背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把马夫的衣裳鞋袜都脱了下来一一查看着,马夫不住挣扎着,但也没能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