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伤痕累累,但是他从没有抱怨过一句话,绝食的那一次也都安静的让人心疼,在少主面前,他只剩下自残这一个办法……
我便是这样看着他终于振作起来,终于用自己的坚持换来自由,然后替他欣慰,同时开始嫉妒,没来由的嫉妒。
本以为一直这样下去便会适应,便会解脱。
但是一切的转折便是从那时开始。
后来他被商樊接走了,我才知道我内心深处真真的渴望,我宁愿他被少主拥在怀中也不愿意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绝对!
又或者是那不可宣泄的嫉妒,我在那一晚火上浇油,彻底销毁了他们之间的可能。
我肯定了少主的猜想……
方云笙是自己要逃走的。
可能我不说少主也会这么肯定。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说了,仅仅说了一句……
那时的少主已经几乎神志不清,这个想法一旦根深蒂固便一发不可收拾,那夜我望着月亮想着那张脸再没说一个字。
我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了什么,到底想做什么……
我明白,我,想彻底毁了他。
又或者其实少主他也知道那不过是个借口,一个能彻底拥有他的借口,所以他这么做了,所以他,顺应了我……
少主他从来聪明,就像他或许知道,我也爱着方云笙。
就像他那天决定挑脚筋时跟我说的那句话:“西彦,明天你亲自动手。”
他的目光直直的望着我:“我要让他永远离不开我。”
而我,亲自动手,然后永远失去他。
那时他眸中的意味深长我想我能明白的。
就像今天他问我的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他?
……
喜欢他这句话即使我死了,即使方云笙死了,即使叶残生死了我都不能说,不为别的,只为不能……
我记得,那天他依旧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看墙上缓慢走动的时针,其余时间仿若一尊雕塑,前一天那对我说:“你挑吧。”
他说:“我认了,不会寻死,不会逃离,往后只是呆在他身边……”
那一刻我记得我慌乱中说了一句,谢谢……
谢他成全,至少别让我觉得是我亲手夺走他的自由,这是他,自愿的,自愿的……
然后那天之后时间在他的身上仿佛静止了。
就如今天一样,只要少主不在,他就会像这样木木的坐在沙发上或捧着一本书看上一下午。
我站在他面前望着就在我胸口处的脑袋,头发绵软,在那阳光下仿佛一团棉花,耳边微微卷曲,贴合在他意外白皙的脸侧。
眼帘低垂,乖顺可爱,双唇艳红,嘴角还有昨晚留下的咬痕……
双手双脚束缚着Jing细的锁链,将他锁在这处,将他钉在原地。
很想就这样抱他走出这里,抱他走进我的世界。
手还没有伸出就被脑袋中残余清醒制止,我不能这么做。
他抬头,一双乌黑的眸子看着我,他说:“西彦,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我感觉自己很累,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睡着。”
他说,他昨夜睁眼天亮。
“你有心事。”我说,语气平稳,现在如此平稳,往后也将如此。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不去想,或者说我其实也没有怎么想。”
“那为什么?”
“我不知道。”
细瘦的手脚藏在宽大的白色衬衫中,外面是一件宽大的米白色针织衫,他好瘦……
“恨他吗?”
他微微摇了摇头,依旧平静。
“为什么不恨?”
明明是他毁了你。
我蹲下身体,抬头往着坐在沙发上的人。那时善笑的人终于没有在笑……
他表情认真,眉眼微微拢在一起,破裂的双唇微启,他说:“西彦,或许是因为我真的很爱他。”
那一刻,他没笑,我却笑了。
我跟自己说,自己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心疼疼到心坎的人。
其实少主你没必要如此心急或如此不安,因为我从没想过要与他表明我的想法,也从未想过要从你身边夺走他。
因为。
——可能你不知道,方云笙从来都是爱你的……
我姓叶,名残生。
叶残生。
自我懂事起,我的名字给我的印象只有八个字:孤月残夜,苟且偷生。
而这八个字十分恰当的概括了我的从出生到遇见方云笙的日子。
当时即使是在那条肮脏的弄堂中丢掉生命我都觉得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唯一的唯一只是没有尝过被人疼爱的滋味。
而当时,那个人却也如一抹游魂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本以为我和他是同类,后来才发现我错了。
他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