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晚早已离开萧容空的怀抱,听着萧容空镇定的语气,这其间似乎真有蹊跷?他如此有恃无恐乘坐马车出城是因为早已打通了守城的将士了吗?安王兵变也只是旦夕之间,那么,他是早就知道了?
黄泉和流云似乎很紧张,连呼吸都开始重起来,突然一个声音细微的响起,似是那个带着大大的斗笠的车夫。
“能别抖吗?想穿帮吗?”
黄泉和流云以及顾惜晚俱是一惊,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见她镇定自若,大大的帽檐遮住她小巧的脸蛋,两人都把自己放松下来。一个女人都能有如此的气度,他们两个男人怎么能表现出丝毫的怯懦,既然王爷都说让他们查,自然是有把握出城的。他们两个受了伤连脑子也有些不好使了。
这声音好熟!
这是顾惜晚的第一反应,她一定是在哪听过。皱着眉头略微思索一阵,顾惜晚猛然想起在一年一度的赏花会上,那个女扮男装活泼跳脱的叫做纳兰瑶的女子!怎么,她居然是萧容空的人吗?
嗒嗒嗒的靴子与地面接触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了,那将士身后跟着两名士兵,也越走越近。
他看了一眼坐在赶车位上的三人,抬起刀柄将纳兰瑶的斗笠往上掀了掀,待见到一张被火烫的面目全非的脸后惊惧的缩回了手。纳兰瑶趁机做惊恐状垂下脸。
将士干咳两声,语气威严的问道:“车内何人?”
“禀将军,车内是我家少爷和小姐,我家老爷夫人在王爷夺权之战中牺牲,去世前与安王请了旨让少爷和小姐将他们的骨灰送回家乡,这是安王的令牌。少爷和小姐刚从悲恸中走出来,所以我们只有连夜赶路。”
骨灰?顾惜晚一脸黑线,一定会穿帮的,她们没有带骨灰啊,这个纳兰瑶不靠谱的个怎么还没改,编了这么个故事。
萧容空拍拍她的手背,丝毫不见慌张。
这人是面部表情失调了吧,顾惜晚越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要想从他脸上见到慌张惊恐之类的表情真是困难。
那将士嗯了一声,又抬起刀鞘挑开了车帘。
随着车帘被缓缓挑起,顾惜晚惊得汗毛倒数,这是要怎样啊?如果被看到……为什么萧容空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吐出一口浊气,她压下自己心中的惊惧,都这样了,没有比信任他更好的方法。既然被抓住都能从顾正涵手里逃出来,这城门……应该不在话下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铠甲满脸大胡子纠结的将士,身材魁梧,他只淡淡地扫过萧容空和顾惜晚,便放下车帘,大手一挥道:“没有异常,开城门!”
这叫没有异常?萧容空作为上仓晋王,如今以古帝都内安王首要捉拿的对象,她不相信安王和顾正涵没有画出萧容空的画像让士兵牢记,以防出现万一。可是,那个将士如此简单的放过了他们,萧容空居然如此神通广大吗?在以古的军队也安着自己的人。
城门缓缓开启,带起的低沉的摩擦声让几人心头一阵雀跃。原本他们以为困难重重的事情居然这么容易么?主子果真有本事!
一方面雀跃的同时一边跳如擂鼓,黄泉暗暗祈祷,千万别再遇到他们从牢里逃出来时的情景,被顾正涵那个老匹夫给拦下了。
众人的担心是多余的,马车有惊无险,还是顺利的出了城。
马车的轮子是木制的,路上免不了有些颠簸。在帝都之内行驶时还算稳妥,一出了城,纳兰瑶疯了一般将马鞭甩的劈啪作响,马儿长嘶一声,撒开蹄子飞奔起来,颠地车内的顾惜晚头昏眼花。
萧容空皱着眉扶住顾惜晚,不悦的道:“纳兰瑶,你别发疯!”
纳兰瑶直接跳起来,将斗笠甩出去老远,脸上疙疙瘩瘩的假脸被撕下,素手一扬便落在了马车后老远。
她啊啊啊大叫几声,脚一跺,大声道:“噗哈哈哈!终于出来了!那个乌烟瘴气的帝都!”
她张开手臂做出拥抱夜空的样子,回头道:“王爷,谢谢多年前的相救之恩,以后纳兰家与您再不相欠,二老的住处,还请晋王保密。”
没有纳兰瑶的疯狂挥鞭,马车渐渐缓了下来。
萧容空轻轻点头,同意了。
纳兰瑶咧嘴一笑,就这样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下去,对着顾惜晚挥挥手,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来玩玩,惜晚再见哈!”
至此,纳兰瑶也离开了,马车由黄泉驾驶,流云被迎面的冷风吹的缩起了脖子,又没那个胆子进去打扰萧容空与顾惜晚的独处。
夜幕漆黑,车檐边的灯笼光芒微暗,却清晰的映出道路前方那一抹高大的身影。
他手上拿着一把扇子,那扇子抵着侧脸,他就站在路边,斜斜的倚着树,似乎睡着了一般。
踢踢踏踏马蹄声惊醒了他,那双与南麒麟极其相似的双眼慢慢睁开,似笑非笑。
“主子,是南貔貅。”黄泉道。
马车停了下来,萧容空与顾惜晚对视一眼,皱起了眉。流云已经拉开了车帘。
南貔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