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道:“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能从你这里听见这句话。”
须檀不在意后半句,对前半句在往前的所有相处中也早已有了猜测,她不意外,甚至于早有意料。
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简廉呢?是叫这个名吧?你之前说跟你相亲你印象还不错的那哥们,他不是在追你?”
“找他跟适之一起吃了饭,有所察觉。”周亭筠不是很肯定,说话带了犹豫,“他应该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吧?”
须檀点头:“我看他也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主——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
她话题转地太快,周亭筠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表情躲躲闪闪,语焉不详道:“我不知道……还不是时候……我不确定……”
“等等,所以你不打算跟她说?她拒绝你了?我以为她对你也有好感!”
“我们之间的事太复杂,你也知道她喜欢我的声音。我不能误导她,我得对她负责……”周亭筠说话间下意识去看许适,须檀也跟着她看,沙发上那两人抱在一块睡着了,须檀觉得晕地越来越厉害,但她还是看见周亭筠嘴角的笑。
“再等等吧。”周亭筠说,下定了决心般,“再等等吧。”
须檀干脆靠在沙发背上抬一直胳膊挡住光源,“跟你说话太累了,你这家伙越来越优柔寡断了,这完全不像你啊长亭大大。”
“我只是还没想好而已。”周亭筠看一眼她,一巴掌拍过去,“困了就去睡,我等等还要拖那几个,你给我省点力气!”
“啧啧啧,说穿心事就动手灭口,你果然还是我那个冷酷无情的直男基友。”须檀晃晃悠悠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走啦,哦对了,你今晚也得留宿吧,话说楼上房间结构适之还没参观过哦。”
周亭筠看见对方促狭地眨眨眼,不用想都知道她又在开什么车,“滚滚滚赶紧滚。”
须檀笑着走了,走时没关门,好让周亭筠一会儿拖人方便点。
周亭筠看着满屋子横七竖八的人,揉着眉顿时想出门打车回家。
许适其实没睡着,她有点困,迷糊间听见熟悉的声音哑了半分说话,潜意识认出那是喝了酒的周亭筠,强撑着睁开眼看见须檀站不站不稳地出了门,周亭筠靠在沙发上,半个身子都陷进去。
她呼了一口气感觉清醒了一点,刚想起身发现顾笙摊在自己怀里,这货喝了酒后睡地死沉,刚才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看样子时间过去不长。
她毫不犹豫地把顾笙推开,放脑袋时小心了点,扶着对方靠在沙发上,这才起身走到周亭筠跟前。
对方的胳膊横搭在眉处,闭着眼却锁了眉,是没睡着的迹象。
许适轻轻在旁边伸了只膝盖半归在沙发上靠近她,小声问:“长亭?你醒着么?”
对方应一声,放下胳膊睁开眼看她。许适将身子往后仰了一点,“你不舒服吗?醉酒?我看你喝了不少,头疼吗?”手动了动,没敢伸过去摸额头。
周亭筠看着她,却轻轻问:“你还在生气吗?”
许适皱眉,没反应过来,周亭筠提醒道:“元旦那晚。”
许适犹豫一下,摇摇头,她没喝酒,所以在一群醉鬼中摇头最为流畅,“我后来仔细想想,你说的是对的,我跟你差了一大截,你不相信也是应该的。”
周亭筠想说话,但许适更快接道:“你没有错,我生气是我不对,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你答应过我会给我时间,等我考完试后,我会好好想想要怎么证明给你。”
周亭筠看见许适的眼睛亮亮的,即便透过眼镜也能清晰地看见里边的光,她点点头,没多做反应,“好。”然后环顾四周,示意道:“但是首先我们得先把他们弄去楼上睡觉。”
第60章
越往西走, 雪就越大, 许适记忆中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 铺天盖地, 好像要覆没整座城市。
西北是豪迈的,有了这个定义,就仿佛做什么都是豪迈的。西北人的大块吃rou大口喝酒早已不是稀奇事,紧靠城市边缘的沸腾黄沙也得以见于地图, 南方的纤细小巧倒了这里就全都不做数,现在连雪也是如此。
许适在这里出身,在这里长大, 她小时候也曾想过将来是否会长眠于此, 但是家里都希望她能去更远的大城市, 后来她她自己拼了命终于离开片刻, 但是发现外边也不过如此。
许适从卧铺上爬下来, 看眼表还有几个小时就到站,卧铺的人大多数都选择在此刻午睡, 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端着杯子小资小调地坐在走道窗边。
小时候的归属问题早在一次次成长中被当做童言无忌,“小孩子整天到晚考虑这些做什么?你作业写了吗?去写作业去!”久而久之就不敢再说,大人好像都很惧怕死亡。
唯有母上曾经很认真地跟她说过一次——许适仅记得的一次,她跟许适讲华罗庚拒绝国外高薪回国种苹果的故事,母上跟她说华罗庚这样的人都能全心奉献祖国, 所以你就更应该向他一样, 要热爱国家, 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