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你告了别,我便往边境去了。”
“这几年一直很顺利,没什么波折。”
“悄悄带着你的香囊和发带,是我不对。”
“下次别跑这么急,出了危险,我心疼。”
“好好休息,你若不愿见,我下次便不来了,省的招你心烦。”
“但是香囊和发带就不还你了,小殿下不差这几件,我却捧着当宝贝。”
吴子谅笑了笑,起身便走。
忽然手心一暖,被人拉住了。
下一秒,背后拥上一个单薄的少年。虽然硌得慌,但是心里,瞬间满满当当。
少年终于开了口,有些喑哑:
“话都让你说尽了,教我怎么说?”
天底下竟还有这样无赖的人,怎么偏偏教自己遇到了?
这人笑了笑,轻声道:
“玉儿可以说一说,这些年都吃了些什么,光长骨头不长rou,硌的人生疼。”
是以忍不住嘴欠的镇南王,被轰出了宁王府。
每次镇南王来府拜谒,侍卫都纷纷躲着走。
头疼不已。
宁王府的访客,都是既来之,则安之。
说完话,喝完茶,各自拜别,别无二话,规规矩矩;
这镇南王偏偏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三句话就能让小殿下怒火中烧,再花些功夫把人哄好了。
何必呢?
后来侍卫中唯一一个讨了老婆的,才神秘兮兮的告诉大家:
都散了吧。
没什么大事儿。
都别在这儿碍眼了。
侍卫们交头接耳,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茫然散去。
以后便躲的远远的,正好落个清净。
然而,这一天稀奇得很,镇南王没来。
不知在哪儿被绊住了脚。
方才暗卫来报,说是镇南王被三殿下请了去。
宁王当场摔了茶盏。
……
镇南王果真是个祸害。
第8章 第八章
吴子谅方踏进庭院,便有侯了许久的小厮迎上前来,一路指引。
这行宫一切如旧,只是曲径通幽尽头处,影影绰绰,有个人影儿。
一把仙气,确是三殿下无疑。
这院落原本芳草萋萋,绿萝绕树生。
不知何时,竟是满园梨花香。
那人回过头,见了吴子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笑容:
“子谅,别来无恙。”
三年不见,三殿下行事更加妥贴,几句寒暄,仿佛故友叙旧,让人心生几分亲近之意。
一盏茶尽了,吴子谅正要起身告辞,忽然风起,拂过枝头,倏忽间花香馥郁。
一朵雪白飘飘悠悠,落在杯中,花开半盏,悠悠盛放。
吴子谅不曾察觉,反倒是对面之人起身道:
“我替你换一杯罢。”
吴子谅这才发现杯中落了花,笑了笑:
“无妨,今天借了三殿下的光,携花入酒,倒也有几分意趣。”
对面那人也笑了,替吴子谅斟了茶:
“满朝文武都道镇南王战功赫赫,谁知小王爷竟也是个惜花之人。”
吴子谅颇有些好奇,道:
“三殿下一向满室清幽,几时这般喜欢梨花?”
对面的人目光忽然有些局促,面色微微泛红。
略微起身,两人距离更近了些,伸手抚过吴子谅肩上的落花,收在掌心,笑笑:
“有人说过喜欢,我便随手种了。”
吴子谅不由惊叹,这天底下,还有让三殿下这般挂心的人。
吴子谅也不多问,只是顺着话接了句:
“能得三殿下青眼,是三世修来的福气。不知是怎生妙人儿。”
虽是句恭维话,却也真心实意。
三殿下笑了笑,无所谓道:
“我不过是想讨他欢心罢了。”
“本来便没什么牵连,若再不尽心些,最后便什么都不剩了。”
吴子谅不由讶然:
“这姑娘眼神也忒不济,若三殿下这般都不动心,也不知到底要什么样的。”
三殿下笑意更深,却有些失神:
“他喜欢鲜衣怒马,一身骄矜的少年郎。心心念念都是他,自然挽留不住。”
吴子谅替三殿下打抱不平,颇为不解道:
“鲜衣怒马,怎么比得上殿下的温润如玉?”
“一身骄矜,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三殿下抬起头,深深望过来,目光灼灼,看得吴子谅心下一惊:
“那你便替我问问他,三年过后,海棠依旧,他可愿意稍稍驻足,分一点喜欢?”
三殿下的目光摄人心魄,面皮却早已滚烫。
红云腾腾,仙气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