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开朗,他的反应倒更像是一种失去所有之后的绝望。
淡然而决绝的神色,竟和先前习阳离开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就像习阳所说,“没有希望了”。因为没有希望,自然也就不存在放不放下的问题,反正都没有任何区别……
“对了归归,”麦启贤这时忽然又扯起了嘴角说:“我现在得开始找新室友了,你要不也帮我打听着点儿看谁最近有租房的意愿。最好是你认识而且信得过的人,其它我对生活习惯上没有特别要求,就看对方对我有什么要求了。”
“你确定你还要住在这里?”于归有些犹豫地问。他知道李初谨就住在这附近,万一以后两人一不小心碰上……
“放心吧,没问题。”麦启贤猜到他在担心什么,主动笑了笑说:“这一片儿住的人不少,不会那么巧我老能遇到他,而且就算遇到也没多大事儿,不就是前任么,顶多尴尬一下而已,我们也没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再说,我这边合同都签好了,要毁约还得多交三个月房租,划不来。”
于归看他一副想得很开的样子,虽不全信却也不好多劝,最后只能点点头道:“那行,我帮你问问,有合适的就介绍给你。”
“好好好!”麦启贤乐呵呵地拍了于归两下:“对了,我刚才还忘说一条,室友也是弯的就更好了!理想值在零到零点七,不过要是纯一--唔,我想想啊,纯一还是有点介意的……但也没关系!大不了只当室友不干别的!”
“……”于归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转移注意力,此时便配合地叹了口气说:“你就等着吧,等我真给你找个纯一过来,让你成天看得着又干不了,到时候别太感谢我。”
“诶我说归归!你学坏了啊!!是不是被你家小鲜酥调|教的现在说这种话都这么顺口!啧啧啧,我怀念曾经那个纯洁善良的你……”麦启贤一脸痛心疾首地抚掌感慨道。
于归深吸了一口气,用眼神朝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出去。”
“得令!”麦启贤“啪”得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倒退着出了洗手间的门然后把门给轻轻关上。
结果还不等于归一口气松下来他却忽然又把门推开,沉着嗓子说了一声:“归归,你不再纯洁了!”
“……我数到三。三--”
“我去给你弄早点!”麦启贤这下果断在于归话音落下之前就迅速关门跑远了。
于归听着他在外面叮叮当当的动静,表情却从最开始的无奈慢慢变得苦涩起来。
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啊……
那些高兴和无所谓的样子只不过是假装出来的,他真得以为可以瞒住别人么。
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麦启贤对李初谨是怎样的心思于归最清楚不过。他是全程看着他们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本以为麦启贤在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终于修成正果、心愿得偿,可谁能想到这个“正果”的持续时间竟如此之短,让人还来不及多高兴一阵子就戛然而止。
于归实在无法理解李初谨是怎么想的。
宁可放弃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也不舍得割舍过去,青梅竹马就那么让人放不开么?
虽然过去或许非常美好,但是现在才最重要,于归一直都这么认为。
如果总是让自己沉湎于过去而忽略了眼前的人和事的话,那等有一天真得醒悟过来再想珍惜的时候可能就发现身边的那些人和事也已经成为过去了。
一辈子,都在不停地错过。
这样的人生真得有意义吗?或许每个人不到最后一刻都无法回答。
但是,于归不想一直等到生命的尽头才去搞明白一个问题的答案,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问题。
他只想抓住当下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至少这样做,可以让这一刻的人生变得有意义起来。
而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其实连于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如今的想法和最初认识颜殊时比起来,已经改变太多了。
※
这个周末因为担心麦启贤的缘故,颜殊又出差没回来,于归就在麦启贤家陪他待了两天,直到周天晚上因为不得不准备周一上班要穿的衣服和要用的材料,于归这才回了家。
等到第二天早上去公司,本来于归应该是跟eric简单汇报一下自己当前的进度然后就要去jp继续做收尾工作的,但是当他出了电梯进到部门里时却感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于归心里微微犯着嘀咕,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座位上,结果还不等他坐定身后戴斯茗就过来轻轻拍了拍他,小声道:“去外面说话。”
“好。”于归也正好想问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又乘电梯下去,到公共休息室里找了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
戴斯茗表情略显严肃地看着于归,稍稍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于归,凭我们的关系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有话咱直说。今天早上我刚来办公室就听别人说你想跳槽去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