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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立契约之事很快便办好,寄灵找的是她夫婿族里的族长,而夏青曼找的是陆成松。陆成松这一年里跟吃力激素似的,一下窜高了许多,却依旧黑瘦黑瘦的。又到了变声期,声音轰隆隆的跟公鸭叫似的难听得很,可却开始有些大人模样了。
陆成松对夏青曼此举不置可否,只是瞟了她一眼,便是答应了,连一句话都没问,害得夏青曼想了一肚子的应对之话全没了发挥之地。
陆成松平日虽在夏青曼面前不着调得很,可真办起事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后来胭脂铺的事夏青曼并未插手,懒得Cao那个心,她只想赚个小钱,不需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因此安心做自己的技术宅。只不过这些玩意都需要动手实验,这让住集体宿舍的夏青曼极为不便,只能放假时候出门去折腾。好在这些玩意已经折腾了一年多,方子技术都颇为成熟,寄灵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只要改善一下,延长保质时间便成。
可夏青曼知道若想长久拿稳这笔钱,必须不断的改进,才体现出她的价值来。否则那方子很快就会被破解,她也就失去了用处。
她虽然把程序分解,流水线似的让几个雇工分别为之,但这最多只能防雇工偷方子,却是瞒不过寄灵的,寄灵可是个懂行且一直参与研究之人。
夏青曼很清楚,她只能靠这个赚个安身钱,不管这胭脂铺做成何种规模,她想靠此发大财几乎不可能。谁让她如今还是奴隶,没有自个的私产,就算方子泄露也不敢声张,只能吃哑巴亏。
反正她对钱财并无太大概念和执着,只要能有口饭吃衣服穿有片瓦遮挡就行,而且也不用多好。前世她吃方便面就吃得挺开心的,整天宅家里只要穿得舒服就行,压根不讲什么牌子款式,就出门时稍微打扮一下。
夏青曼知道自己过得挺混沌的,没什么目标,除了攒钱便是没其他想法了。而且觉着这么在藏书阁里混日子挺不错的,可有时候又唾弃自己,作为一个现代知识女性,怎可这般自甘堕落愿为奴为婢。
但是说实话,这一年来,她还真没深刻感觉自个是奴婢。虽然时不时被一些事情冲撞着,让她震撼了那么几天。那时候特想拍拍屁股走人,可也就那么一会。平日里就跟普通上下班一样,给人打工然后领工钱,没觉得有什么差别。
而且说起来她在藏书阁比从前工作还轻松愉快,以前反倒是女人被当成男人使,男人被当成狗使。也就是劳动法改了之后,员工可以随便炒鱿鱼,以前签了合约那也是卖身契,若是提前跑路是要交违约金的。
总之,夏青曼又似从前一样安于现状,有一天混一天的度日了。
心理上有冲动,身体上不行动。
陆成松在门口犹豫了半响,叹了口气走到夏青曼跟前道:“青曼,你先放下书,我跟你说件事。”
夏青曼不解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严肃。”
陆成松深吸了一口气,终是下决心道:“若是无意外,没过多久我便要离开这里了。”
夏青曼被这消息炸了起来,不由惊道:“啊?你不是要待五年吗?我若没记错,如今才刚刚到四年吧。”
陆成松叹了口气,“嗯,你没记错,刚满四年。”
“那怎么……”
陆成松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尽量保持语气平和,“过段时间,这藏书阁估计就不再是我们陆家可管的了。”
“什么意思?”夏青曼一头雾水,心底砰砰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陆成松故作轻松笑道:“国公爷过段时间会派新的人来接手藏书阁,我爷爷也到时候回家安度晚年了。爷爷不在,我也没人监督,不乐意在这干苦力活。正巧堂兄给我寻了一个极好的学院,前几日我去考试,已经通过了,到时候……”
夏青曼皱了皱眉,“你前几日请假便是为了这事?”
陆成松见夏青曼一脸平静,怔了怔,点了点头。
夏青曼突然跳了起来,怒道:“陆成松!亏我把你当好朋友,你竟然瞒我瞒得那么深!你走啊,走啊,谁稀罕你待在这!”
陆成松被夏青曼的火气吓了一跳,却是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好脾气道:“我并非想瞒你,只不过那学院极为难考,我也怕自己学识不够入不了那院长的眼。若是跟你说了到时候考不上,就丢脸丢大发了。”
“可是你也不该要走了才告诉我啊!前面一点征兆都没有,如今说走就走了,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夏青曼结巴起来,眼睛也红了起来,心里乱成一团,突来的剧变打得她措手不及。
夏青曼很清楚,自己过得这般逍遥,主要是因为陆老爷子和陆成松罩着她。可如今两人都要走了,这种突来的改变让她一时无法接受。也不知道是因为突变而怒,还是因为陆成松瞒着她而怒,或是为了又要陷入莫名环境而愤怒,总之就是很烦躁很生气还很恐慌,恨不得当场大吼几声。
“我是真的无意瞒着你,就连爷爷被替换也是不久前才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