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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俩回来时,恰好是傍晚时分,正是张罗晚饭的时候。父子三人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好吧,元小丰纯粹是站在一边打酱油的,一脸迷茫的看着爹和大哥,完全不知道他俩在干什么,好高深的样子。
“这是干什么?整的乌烟瘴气。”刘氏未进厨房,就被呛了个正着。
春末赶紧将傻傻呆呆的弟弟抱出来。“平时的机灵劲上哪去了?烟味那么呛,还站着不动。”
“姐。”元小丰咧嘴乐滋滋的笑,喊的特甜,尾音拖的长长的,仰着小脸看着春末。“我饿。”
“吃糕糕。”春末拎了把椅子出来,带着弟弟坐在屋檐,喂了他两块糕点。
厨房里,刘氏将父子俩赶了出来,手脚麻利的收拾好这乱摊子,又麻利的下了几碗面条。
“咋就回来了?”元森乐呵呵的笑,边吃着面条边问了句。家里有个媳妇就是不一样,他家媳妇就是好。
刘氏嚼吧嚼吧吞咽了嘴里的面条,才开口。“有个事拿不定主意,回头来问问你们父子俩。”
元森听着,憨嘿嘿的笑了起来,心里头高兴极了,嘴上却说。“有个啥事,你拿主意就成,都一样。”
“娘。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元大丰看出娘眉宇间的犹豫不决,想着这事怕有点难。
“林大娘说,她租的院落,隔壁那户搬走了,正好空了下来,那地是个好地方,挺清净的一片,周边的人性情也不错,都是做小卖买的,有些年头了,县城里大小事也知道些。”说到这,刘氏顿了顿,瞄了一眼对面的大儿,迟疑了会,才开口。“原先那户人家,跟咱们的情况差不多,儿子考上了秀才,就举家搬到了县城,结果,好几年过去了,却一直不见有个出息,前些天放榜时,又落榜了,在县城里过不下去,只好搬回村子里。”
元森一个大汉子,心思不如女人细腻,他想的是。“我就说,县城哪里是说搬就能搬的。你们娘几个到县城住着,我在村子里住着,又节省了日常开销,往后也是个退路。”他还是不愿意搬县城,就想着守着自家的地,一离开了这田地啊,心里头就不踏实。虽说,这种地是看着老天过日子,好歹祖祖辈辈的下来,也积了不少经验,心里还是有成算的,那做小卖买没人来,总不能大街上扯人吧,一看就知道悬。
“娘。咱们就租了那院子吧,我听着觉的不错。”元大丰是看出了刘氏心里的顾及,但他不在乎,他相信自己。想了想,又道。“住在那院子里,正好可以时时告诫自己,若不认真读书,几年后就得落个同样的下场,这也是层动力。”
这么一说,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刘氏心里的顾及一下子就没了,却仍有些拿不定主意,视线落在一直没说话的女儿身上。
春末正给弟弟喂着面条,刚刚吃了两块糕点,这会面条还吃的特急性,看来是真的饿着了,她怕弟弟噎着,就专心喂着他,没太注意桌上讲的话。
见女儿没空搭理自己,刘氏移了视线,看向大儿。“那,那就租了那屋?”
“嗯。也好打交道些。”如果那院落的情况,真如娘说的那般,元大丰觉的,那屋子是可以租下的。至于前屋主的情况,他还真没放心上。
总算喂饱了弟弟,春末搁了空碗,正好听着后面的两句话,说道。“大哥,明儿一早,咱们一起进县城瞧瞧那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到时候看了再说。”也只是听林大娘一嘴说词,也怕有个不周到的地方。
元大丰想想,觉的也行,正好他闲着也没什么事。“行。把小丰一块带上。”爹一个人在家,左右也能过,再搭一个小丰就难了。
“正吃着饭呢,这是说上哪去啊?”一个爽朗的声音凑了进来。
春末抬头一看,笑了。“于大娘好。”她是隔壁老于头的媳妇,他们老于家,在帽儿村是出了名的团结,自家人被欺负了,二话不说全族一起上。村里能说上话的几个老人,于家就占了一位。这一大家子性情也好,就是有点自扫门前雪的味儿,村里边的事不太插手,除非真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以前,春末还想着,跟于家处好关系,有了这层关系,跟二nainai他们闹翻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后来出了些事,她看清楚了,只好熄了这心思。密切关注村里的动静后,她才发现,不仅老于家是这样,全村的风气都是这么一回事,平日里看着熟稔,真到了有事的时候,尤其是自家屋里那点事儿,甭管谁对谁错,都不会站出来说话,最多就是私下讨论几句。
听娘说,乱掺和人家家里的事儿,是要遭雷劈的。这话春末听着囧死了。那时候,有些事娘没有对她说,她心里却是清楚的,三婶子家的素枝在大户人家当大丫环,是个有出息的,周边有个村,村里有个女娃进了大户人家当丫环,十八岁才放出来,已经是老姑娘了,就算是老姑娘,人地主家还是争着抢着要,出嫁时的风光,十里八乡的说了好一段日子,都羡慕的紧,村里就传,素枝那模样那性情,往后放出来了,肯定也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