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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夜里飘起了细雨,今天早上依旧细雨绵绵,气温降了些许,很是舒爽凉快。
刘氏坐在厨房门口,张罗着针线活,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总是见不着想见的人,这眉头便越拧越紧了。
农忙刚过,有了点空闲时间,这人呐,心里搁了事,若早起晚归的忙着倒还没什么,一得了清闲,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大儿是六月初出远门,如今六月都快过完了,他说半个月左右会回家,却迟迟不见归家。
日日盼着,日日不见人影,她这颗心都快绞成麻花了。
那么远的地方,隔着千山万水的,早知道,就不该让大儿跟着去,他读书好,便是不去,多读两年书,同样也能有出息。
她从来没有想过,将来大儿能有多大的出息,只想着,他读了书挣钱轻省些,把两个弟妹顾好,日子过的不愁吃穿,手有余钱就成了。
唉,这会想想都已经晚了。刘氏再一次叹着气垂了视线,继续心不在蔫的忙着手里的针线。
愿菩萨保佑着,大丰这回能平平安安的归来,她定要多添点香油钱,每逢初一十五,不管出了什么状况,都会去庙里上柱香。
心里默默念着,一失神,手指被针戳了一下,立即冒出一个血珠子,看着那红艳艳的血珠子,刘氏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惴惴不安了,就连眼皮子都开始跳了起来。
“春末,春末,春末。”心里一紧,刘氏慌慌张张的扯着嗓子喊女儿。
近来发觉女儿越发懂事了,人也是稳稳重重的,心思通透主意多。
春末在屋里,正带着弟弟玩,想着法子让他多走走路,别整天玩着学步车。
听见娘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对劲,她来不及细细琢磨,忙顺手抱起弟弟往厨房走。
绵绵细雨随风轻飘,屋檐下有些shi哒哒的,走急了很容易滑跤。
心里再着急,怀里抱着弟弟,春末也不敢大意,好在就几步路,缓缓慢慢的走,也耽搁不了什么功夫。“娘。”
进了厨房,春末把弟弟放到了地上,看着娘苍白憔悴的脸,秀眉轻蹙。
这几天她是知道的,娘心里牵挂着大哥,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她都劝慰安抚了,却都没什么作用,她心里也愁,就盼着大哥早点归来。
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刘氏已经镇定多了,她心里有了想法,便说。“春末啊,娘去庙里一趟。”
现在去?春末看了看角落里的漏沙。“娘,快午时了。”顿了顿,又说。“吃过午饭再去吧,再说,到庙里也有一段路,这会又正飘着雨,容易滑跤。”
就娘现在这状态,她是真的不放心让娘一个人去庙里,万一路上……
想周到点,总是好的。
“不。”刘氏很固执,摇着头,站起身,将针线活搁到了椅子上。“我去收拾收拾,不要等我吃午饭。”
不到庙里去一趟,她心里不踏实。
娘到底怎么了?就这一会时间,也不见有人来家里窜门啊。春末心里很讷闷,伸手推了推弟弟。
元小丰懂了,仰着小脸,软糯糯的喊。“娘,抱。”
说着,张开小胳膊迈着小腿,摇摇晃晃的朝着刘氏走,脸上还带着笑。
“小丰乖乖。”刘氏怕小儿摔着,忙弯腰抱起他,走到了女儿身边。“春末你看着小丰,我得去趟庙里。”眉宇间带着急切。
“娘,刚刚出什么事了?”春末没有伸手接弟弟,皱着眉问了句。
刘氏叹着气。“我心里头不踏实,总觉的会出什么事,就想去庙里一趟,让菩萨多多保佑你哥哥,那么远的路,那会儿就不该让他去,就算有伴,可是那么远的地方……”
春末沉默的听着娘的碎碎念,带着悔意带着自责,还有些微的埋怨。
刘氏念叨了好一会,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女儿似乎太沉默了些,她立马又想起,刚刚自己念叨的那些话,顿时又慌乱了起来。“春末啊,娘,娘这是急糊涂了,有些话你别放心上,娘这是担心你哥哥,都说半个月会回来,可都快二十天了,还不见人回来,娘这是急糊涂了,春末你别多心,娘不是怪你,娘是在怪我自己……”说着说着都有些语无lun次了。
“没事娘。”春末抬头,扯着嘴角笑了笑,却发现娘的眼角有了shi意。她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拉着娘的手,这双手跟爹的手一样,一样的粗糙,皮层干裂,有些微微刺手,心里突然的就有些疼了。“娘,我去庙里上香。”
她能明白娘的心情,那种焦急的惶恐不安。
哥哥被寄予了厚望,情愿日子过苦点,爹娘也想让哥哥多读点书,就算考不上功名,读书人找事做总归要简单点,挣的钱也多些,再者,哥哥读了书识了字,也可以教她们俩个,会识字不管怎么说,总要比旁人强些。
眼看着哥哥年岁渐长,不管有没有考上,这日子总算能看到些光亮了,偏偏这时若出点什么意外,对他们家来说,几乎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