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我吧。”
“小遥?”
“我知道你能做到的。我不适合做英雄,荣耀与夸赞都不适合我,我甚至都不是个好徒儿。”苏故遥说着突然笑了一下,“清平,容容,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我。”
“后会有期。”苏故遥说完转身,任他二人怎么叫他,也不曾回头。
好累啊,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太阳炙烤着,嘴唇干裂,一口唾沫都是甜的。
终于,到了一望无际的泛着黑浪的冥海。
苏故遥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没了内丹,果然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他回想了一下在山洞里取赤豹之心的时候,山鬼的身体还没破灭,左胸前那抹刺眼的红久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作为神,且是现今资历最老血统最纯的神,他再清楚不过那意味着什么,他其实很好奇,山鬼这个半神,到底是许了哪个信徒的愿望而没有实现,以至于爆心而亡的?就像万年前的那个人一样。
眼前的冥海慢慢趋于平静,甚至还畏缩的退了退,渐渐地,一条洁白的倾斜向下的石阶凭空出现在海面上。
石阶的两侧是站的整整齐齐的黑甲士兵,在上古战乱时期,他们被称为“阎罗军”,如今,时过境迁,早已无人再提。“阎罗军”恭恭敬敬哈腰行礼,“恭迎玄北战神!”
“哎呦!九子,您可回来了。”老头和蔼可亲的迎上来,却在接触到苏故遥的同时变了脸色,“呀!九子!九子!来人呐!快去取海灵芝来!”
***
宽敞明亮的别墅里,常葛坐在自己的电脑前使劲敲击鼠标和键盘,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可好像还是事与愿违。
他“攸”的一下站起身,拿着外套就往学校跑去。
大学的校园永远都充满朝气,路边的小姑娘红着脸跟他打招呼,“学长好。”
可他没时间像小幕教他的那样,不要冷淡要礼貌的回应她们,直奔办公室,找到他的导师。
“花教授,它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常葛觉得自己都要火烧眉毛了,他的导师却不紧不慢的放下如板砖一样厚的书,又喝了一口茶才问道:“谁?谁不受你的控制?你媳妇?”
“不是,是……是那个时间回溯系统,晓梦迷蝶。”常葛支支吾吾,他记得花教授提醒过他切不可声张不可乱用。
“哼!”
听完他的话花教授用力将“板砖”拍在桌子上,可都没有他那一声哼来得响亮。“我早就跟你说过,系统代码是你可以控制的,可人的意志却不是你能控制的,如若真的投入使用,人的意志是完全可以改变系统的。”
“我……我只是……”常葛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愧疚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是想延长一点他在的时间,哪怕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平行世界也好,只要他活着,怎么样都行,哪怕只能看着他永远也触摸不到,我也愿意。”
“谁啊?”
常葛不禁愣了愣,他一向内向,也没什么朋友,有些事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今天却不小心说给了自己的教授,不禁有些脸红。
花教授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暗自揣测道:“听说文学院有位老师的儿子有心脏病,你们两家是世交吧?”
“教,授。”常葛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花教授一摆手,然后正色道,“系统这个问题容我想一想。”
“教授,谢谢您。”
第27章 怨公子兮(十二)
王清平坐在药罐前扇着扇子,熟悉的草药味钻进鼻子里,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亲切,甚至被烟呛的连打好几个喷嚏,眼泪都流出来了。
“清平。”
那亲切的呼唤,勾人心魄的眼神,还有绣有Jing致繁复花纹的腰带,在他脑海里久久不散。
山中的Jing灵每天飞来飞去聊着闲话,王清平是从他们口中得知花想容被藏在山神庙里,且已经被苏兄他们救了出来。他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决定趁夜去看望她一眼。
那一夜下了一场他记忆中最大的雨,还打了一个最骇人的闪电。
她躺在床上,面黄肌瘦,王清平是打心眼儿里心疼他这个小师妹。那时他想:“我一定要为容容为师父报这个仇。”
他每天采集的杜蘅蜜里,都加有一点雄黄,这一点粉末虽然微不足道,可连续服用四五天对一个妖来说,可是致命的。
他有时觉得自己很卑鄙,有时又想起容容说的,“大师兄,你这么做是在为爷爷报仇,为全村人除害。”
“师兄,如果有一天她毒发要去了,那时如果她问你‘有没有爱过她’,你一定要回答‘有’,还要装做很舍不得。”
“为什么?”
“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花想容很奇怪,眼神里透露着要失去珍爱之物的慌张,她继续道,语气满是哀求,“答应我,大师兄。”
“杜若她必须死,且必须是自爆而亡。”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