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吊唁处接受宾客的慰问。
她的脸色, 比身上的衣服还要苍白。
“雪晴, 人死不能复生, 节哀顺变。”顾建年过去跟她握手, “阿姨在天上, 也会希望你早点振作起来, 把自己的日子过得顺遂和美的。”
周雪晴双手紧紧握住顾建年的手,感激地看着他, “建年,谢谢你帮我打点妈妈的身后事,如果不是你,我……”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应该的。”顾建年的声音也有压抑的悲伤,“当初,阿姨照顾我很多,我一直铭记在心,从来没有忘记。雪晴,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建年,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周雪晴松开顾建年的手,掩面痛哭起来,“我没有妈妈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建年,以后我只有自己了,我没有妈妈了……”
陆濛泪眼模糊,鼻子酸酸的。
此时,她忘记了周雪晴是顾建年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忘记了她美貌的威慑力,她只看到一个失去妈妈的孩子,那么悲伤那么痛苦。
“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会照顾你的。”顾建年的鼻子也有点酸,他伸手拍拍周雪晴的后背,温言安抚她。
周雪晴痛哭着扑入他的怀中,她颤抖的双肩单薄而削瘦,“建年,我该死,我太没用了!妈妈一个人反锁上房间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了!我为什么那么蠢,让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顾建年有些不安地看了陆濛一眼,但是,他并没有推开周雪晴,只是低声安慰她,“不是你的错,雪晴,这不是你的错……”
陆濛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前女友扑在自己丈夫怀中痛哭,她却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寥寥几个,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就连周雪晴的爸爸——郑佳慧的老公,都没有露面。
花重金布置的吊唁厅,看上去格外寥落冷清,透着浓浓的尴尬。
顾建年和人商量后续安葬的事情去了,陆濛给郑佳慧磕了三个头,跪在照片下面默默哀悼的时候,胳膊猛地被人拽了起来。
周雪晴站在她身边,脸色煞白眼眶通红,像来索命的厉鬼,“你不配跪我妈!陆濛,你不配!”
周雪晴压低声音,那声音Yin冷尖利,像一枚钢针刺入陆濛的耳中,“害死了我妈,你以为你装模作样磕两个头就行了?我告诉你,你休想!陆濛,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睡不了一个好觉!这辈子都在痛苦和煎熬中度过!”
陆濛低着头,“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又能说什么呢?再愧疚再自责,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住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周雪晴一双眼睛闪着疯狂的光芒,锐利如冰锥,“从今天开始,你在意的,你渴求的,我一定会从你手中夺走!你让我家破人亡,我就叫你生不如死!”
陆濛悚然心惊,抬头怔怔看着她。两个女人对视着,气氛凝固到冰点。
门口传来顾建年的声音,“濛濛,怎么了?”陆濛的脸对着门口,顾建年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震惊和迷茫。
周雪晴眼中的寒芒瞬间消失,她松手放开陆濛,突然痛哭起来,“建年,你带她走!你带她走!我不想看到她!”
又是一轮崩溃般的大哭,又是顺势扑进顾建年的怀里,又是顾建年温言细语地安慰和劝说。
陆濛呆呆看着这一幕,用力咬紧自己的嘴唇。周雪晴是故意的吧?她的报复,已经开始了?陆濛终于明白,周雪晴说的让她生不如死是什么意思了。
周雪晴,要和她抢顾建年。
陆濛只请了半天假,顾建年留下来和周雪晴商量亡者入土的事情,陆濛独自一人打车回公司。
半路上,大雨如期而至。城市的交通近乎瘫痪,到处都堵得水泄不通。眼看快到单位了,车子停了半个小时都无法动弹,司机指着导航上面的一片红跟陆濛抱怨,“今年雨水太多了,你看这前面堵的,没一个小时走不了。”
陆濛点点头,表示听见了。她情绪低落,完全不想说话。
又坐了一会儿,司机用商量的语气问陆濛,“你看你要到的地方也不远了,要不你下车走过去?这样还快。”
陆濛看看路况,确实,她单位附近那片都堵死了,难怪司机不想拉她过去。
“嗯,行。”陆濛从包里拿出雨伞,撑着伞下了车。
雨势很大,走到过街天桥的时候一阵风卷起,陆濛的伞没拿稳,竟然被风吹到桥下去了!陆濛站在桥上,眼睁睁看着那把伞落在马路上,夹在两辆车中间,孤零零,惨兮兮的。
大雨携着风势砸在陆濛身上,陆濛把包包举在头顶朝天桥对面的单位大楼跑去。跑着跑着,陆濛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徒劳无功。大雨倾盆,除了头顶那点干燥的地方,她全身几乎都shi透了。
陆濛心灰意冷,收起包包懒得遮头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