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玄宗。李亨自然明白,他也不想顶着杀父的名义登基,毕竟是有悖lun理洗不清的大罪。
他想了想,对李瑁说:“那是自然,就算父皇这些年并未将我们当儿子,却仍是我们的父亲。只是,我怕父皇不肯退位,到时看情况再议吧。”
李瑁点点头,也只有如此了。这时驿站门口突然聚集起大量禁军,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两人见了,忙向那边走去。
只见陈玄礼站在最前方,向拦在门口的高力士说:“请高力士禀告圣人,杨国忠及杨氏一族祸国殃民,已被我们正法。杨氏祸乱朝政,贵妃不宜再侍奉圣人左右,请圣人割恩赐死。”
高力士听罢,说道:“陈将军请稍后,容老奴向圣人禀报,只是,众多将士围在这里,终是对圣人不敬,还请退后,不要惊扰了圣驾。”
此刻群情激奋,哪里有人肯听,李亨与李瑁挤进去与陈玄礼商议片刻,才见他微一点头,让禁军退出院内,但却仍围住驿馆不肯散去。
太子对高力士说:“如今看来,若是圣人不肯杀贵妃,怕禁军必是要反了,还请高力士代为传达,万不可因一人而令圣人陷于危险之地。”
高力士叹了一口气:“太子说的老奴明白,可是,圣人的脾气两位殿下不是不明白,要让他赐死贵妃,恐怕难啊。”
李瑁想了想说:“不若就派一人去劝说圣人,毕竟情况紧急,若是在耽误下去,只怕禁军那边闹起来,对圣人不利。”
高力士点点头,三人商议后,决定派韦谔前去劝说。一来他是左相之子,有兼着御史中丞,深受玄宗信任;二来他与父亲从未与杨国忠正面冲突过,却也未同流合污,走的是老庄中庸之道,说的话更容易让玄宗接受。
韦谔这会儿刚安顿好父亲,他想了想,走到寿王马车旁,跟玉茗交代了几句,让她这几日多加小心,切不可独自离开车队,以防不测。
玉茗问起他发生何事,得知杨氏一门惨死后,虽然那些人罪有应得,却仍是唏嘘不已,她想到如今圣人携家眷出逃,不过第二日就发生这样的事,不由害怕起来,前途漫漫,不知这一路能否顺利到达蜀地。
韦谔见她一脸忧色,于心不忍,安慰道:“你不必担忧,虽说禁军那边杀了杨家人,可暂时还无反意,放心吧,还有我跟寿王在,定能护你跟孩子平安。”
玉茗点点头,想到还在长安城中的父亲与兄嫂,又担忧道:“不知父亲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只因走得急,又不准走漏风声,想必他们还不知我们已离开长安的消息。”
韦谔摇摇头说:“就算当时不知,如今宫内空了,必定乱了套,听后来的禁军讲,那些宫人已经将宫内来不及带走的财物搬空了。我临行前两日,听庭之说起,杜曲那边也备了马车,要离开长安暂避,虽不知去哪里,可韦家经历过多次战乱,总不会一点准备也无,你就放心吧。”
玉茗点点头,这时李瑁回来,见到韦谔,忙跟他说起让他去劝说圣人赐死贵妃一事。他俩这般商议着,玉茗在一旁听了,心中却是一惊:他们要赐死贵妃?
待两人商议完,韦谔理了理衣冠,玉茗在一旁见了,嘱咐道:“谔哥哥,你要多加小心。”虽说是在逃难路上,可毕竟是面圣,又是赐死贵妃这等请求,难保圣人不会发怒。
况且方才她已看到左相被打成那样,想必禁军已经失控,谁也不会保证会不会再对韦谔下手。这一去便是两头为难,虽说她担忧李瑁,可也不愿让韦谔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受伤害。
韦谔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茗儿不必担心,我自会小心,不会有事的。”自从玉茗出嫁后,他一直以王妃相称,如今又叫出她的闺名,在患难之中,她听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眼看着韦谔走向那被禁军围住的驿馆,她泪眼模糊,祈祷着千万不要让他出事。李瑁见了,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你且放心,禁军目前还有陈将军管着,只盼圣人能听的了劝,顺了军心将贵妃赐死,否则……”
玉茗知道,若是圣人硬是不肯,恐怕真闹起来,就不仅仅是兵乱那么简单了,恐怕不仅是圣人,连这些皇子皇孙们都要遭殃,李氏王朝恐怕今日就要毁于一旦。
她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看着车内两个幼小的孩子,只希望能度过这一劫。可是,想到若是圣人应下,便是要赐死杨贵妃。她虽然与杨玉环并不算熟络,可许多年前就已经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不过是错在被圣人宠爱,或许她不该纵容家人胡作非为,可是硬要把杨国忠祸国的罪安在她身上,未免有些不公。
在这兵荒马乱中,那些男子犯下的罪过,却要一女子来偿还,这便是圣人的恩宠吗?
韦谔走进驿馆,见到玄宗,郑重施了一礼,将将士要求赐死贵妃的意愿说了,他又说道:“在众怒难犯的情况下,圣人也深陷危难之中,还请早早断绝吧。”
玄宗听了反驳道:“说杨国忠祸国殃民,又说他谋反,可是贵妃常居深宫,怎会得知此事并牵涉其中?”他一心要为杨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