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客栈过了宵禁的时刻便安静的厉害,厅堂里的几只红烛点着,昏暗的光笼在上官流云一行围坐的酒桌上。
那店小二的手紧紧捉着搭在肩头的布头,犹疑着。
“小二哥倘若真不方便我们也不便勉强,反正我们也就是过路问一下,想着过几日出城路上也好找些话头聊。”
“也不是什么不方便,只是这事有些不好说。我怕给各位姑娘说了,各位姑娘夜里害怕,会睡不着觉。”那店小二神色凝重道。
“害怕?”上官流云心里下意识地紧了一下,看似漫不经心地朝龙清寒递过一个眼色,随机从荷包里又掏出一锭细碎的银角搁在店小二面前,道:“小二哥,你但说无妨便是,本姑娘最爱的听的就是这些稀奇古怪牛鬼蛇神的事儿了!你若说得好,我这儿自然还有银子赏你!”
“哎哟,这位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小的不是嫌您这钱少,您倘若真执意要听小的也就说了。这西荒府的宵禁也是从今年年初才施行的。年关还没到的时候这城里就开始有些不太平。”
上官流云听到不太平三个字突然哦了一声,有些在意地问:“这不太平是怎么个不太平法?”
“这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都是听来这儿喝茶的军官们说的,起先是冬日里化雪的时候泥水冲下来许多尸骨,紧跟着就有商队旅人接二连三的失踪,白日里走山道的人倒是都平安无事,但那些夜里进山道的人这大半年了一个都没回来过。后来有一天晚上,有个浑身脏兮兮的疯道士突然闯进城来,他神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说自己是皇城里来的,一会儿又说自己是从Yin间爬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他说的那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过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山里有……吃人的妖怪!”
“疯道士的话也有人信?”万俟十三的指尖在木质酒桌的桌面上一下一下轻轻扣着,全然似听书一般,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开始当然也有不信的,后来又有几个胆子大的壮年人猫着夜里悄悄出城进了那山道,又没回来。从那以后,西荒府的府管大人便下令施行宵禁,再不让人夜里出城去送命了。我看各位姑娘也都是路过,为了各位姑娘好,出城之后切莫走山道,宁可绕个远路也总能保个安生。”店小二说这话的时候极是郑重,上官流云心念微动,暗自对这山道上添了几分留意。
“如此倒多谢小二哥好心提点了。”上官流云说完将先前搁在桌上的碎银扔到他怀里,又道:“我们这一路车马劳顿走得乏了,还劳你多送些热水上来让我们清洗清洗。”
店小二手下银子忙不颠地点头答应,扯着肩上的布头就往后堂跑去。
上官流云牵着龙清寒的手站起身来,回头扫了万俟十三一眼道:“十三姑娘,劳你转告你家小姐,咱们或许得在这西荒府多逗留几天了。”
万俟十三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起身。上官流云此时已经拉着龙清寒上楼回房去了。
万俟十三回到房中的时候莫晓风刚刚沐浴过,正坐在桌旁擦着头发。万俟十三推门进来的动作惊了她一跳。
“你……你进来怎么不敲门?”莫晓风放下手中的布,回过头满面通红地朝万俟十三嚷道。
“大小姐,你何曾有听过回自己屋中还需得敲门的理?”万俟十三一边回身销上房门一边说道。
莫晓风怔了怔这才猛然想起来是万俟十三与自己同房。心里暗恼了一番,方才自己光顾着拿上官流云打趣,竟生生将这事儿给忘在了脑后!
“大小姐,这天气虽然入了暑,但这暴雨天未免shi寒,你穿得这般清凉,当心会受了风寒。”
莫晓风正心思慌乱之际,耳畔万俟十三突然开口,惊慌回神才发现自己的内衣外只罩了件薄纱的褙子,刚沐浴过的肌肤在薄纱下半隐半现,当真是羞煞得紧。她急忙双手抱怀背过身去,却未曾想下一刻整个人就一件干净的中衣给包裹住。
万俟十三从包袱里拿了干净的衣衫出来搭在手上,从莫晓风身旁走过,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小姐若是无事差遣,十三便先去沐浴了。”
她说话间人已经擦过莫晓风身侧,闪身进了屏风后面。莫晓风坐在椅子上,两颊热得滚烫,她身上裹着的衣服还有着淡淡的皂角香。
万俟十三泡完澡出来的时候,莫晓风正半坐在床上斜倚着床头。她的手紧紧攥着那件中衣的衣角,似有心事般望着对面桌上的烛火发着呆,不时困顿地掩面打着呵欠。
万俟十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她身旁,柔声道:“小姐乏了怎不歇息?莫不是有事劳心?”
莫晓风回过神来,偏头看着她愣了愣道:“嗯,这便休息。对了,你方才不同我一起上来,留在下边儿做什么?”
“打听些趣事罢了。小姐若是有兴趣,十三倒也可以说给小姐听听。”万俟十三擦干头发,将手里的布抖了抖,说。
“什么趣事,你倒是说说。”莫晓风裹着衣服靠在床头怏怏问道。
万俟十三将方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