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离呀!”王妃揽着养女欣慰的说。
小离心虚的低着头不说话,脚尖在罗裙下动来动去。
直到用膳的时候她还是怏怏不乐的神情,王妃觉出不对,柔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和你胃口?你想吃什么?”
“不是的……”小离放下碗筷,叹了口气。
王妃索性命人收了膳,携了女儿的手,将她带到一旁的花厅,细细的问她为什么不高兴。
“我们小离大了,有心事不能告诉母亲了?”
纪小离闷闷不乐的摇头,“不是我不高兴,是师父……我师父他不高兴了。”
她将陈遇白那十日之约学给王妃听,忧愁的说:“师父还把仙法收回了,以后我想见他还得搬梯子爬到墙上去。”
她用词古怪又说得断断续续,王妃哪里能知道实情,只以为是这丫头闯祸太多,国师大人终于受不了了,送她回来反省几天。王妃轻声问道:“你一定又闹了许多事,烦扰了国师大人。我问你:你哥哥们上次去看你,回来说你毁了国师府许多珍贵花木,可有此事?”
纪小离老实点点头。
“难怪国师大人特意送了那些花草来,想来便是暗示此意。”王妃叹了口气,“母亲嘱咐过你多少次,你怎么在外面还那么调皮?”
“有些也不是我的错啊,有一株绿箩和我玩,玩着玩着就死了!”
王妃叹了口气,摸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好在国师大人并未逐你出师门,你在家反省几日,回去后好好的向国师大人赔个不是。”
“我赔了不是师父就不会生气了吗?”小离滚在养母怀里,半信半疑的问。
王妃笑的温柔:“母亲教过你的:你做错了事,就得向人家赔不是,人家会不会仍旧生气是人家的事,你得做好你的事情。”
母女俩正说着,倩姨从外面走了进来:“娘娘,王爷派人过来说:楚尚书府上给我们小离姑娘下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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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楚尚书从国师府回去后就派了人在镇南王府蹲守,今日国师府的马车刚进城,楚家就已经知道——他们楚家金孙的娘亲回来了!
楚浩然一听这消息激动的掉头就跑,楚尚书拉住儿子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可不敢就这么跑去镇南王府!”
他怕儿子唐突了镇南王府的小姐,镇南王与他那四个武夫儿子可都不是好惹的。可他明显多虑了,楚公子焦急又兴奋,一脸羞涩与梦幻:“我脑中有些乱,不知如何见她,我要去翻翻我的话本!”
“你这傻小子!她是镇南王府的小姐,轻易能让你见着?”
“不能吗?那太好了!”楚浩然眼睛一亮,“要翻墙吗?找丫鬟递话?!镇南王府的花园里有没有小溪通往府外?快来人!给我找枫叶来!我要提诗在上头!顺着溪水飘进去给她!”
“那倒也不用,”楚尚书拍拍激动不已的爱子,得意洋洋的捋着胡子说:“我已经命你妹妹向她下了帖子,请她明日过府一聚。”
大夜名门望族的小姐之间互邀做客是寻常之事,纪霆对楚尚书的印象不坏,想着小离也到了应酬朋友的年纪了,便应承了尚书府,又叮嘱王妃给小离带足丫鬟婆子。
这是纪小离第一次受邀请单独去别人家里做客,王妃对那平素不怎么热络往来的尚书府疑惑,为慎重起见,第二日她把倩姨派了跟着小离去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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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尚书府,全府上下热情的款待了纪小离。
尚书夫人笑眯眯的如同一尊弥勒佛,至始至终她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小离的肚子,仿佛她家金孙已经在那儿就等着出来了。
倩姨一见尚书夫人这阵势就明白了,心里正又喜又愁,有个小丫鬟捂着嘴跑进来笑着说:少爷来了。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卦,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项上金离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作者注:此段描写引用了原文)
这身装扮委实猎奇,倩姨都看呆了。
小离盯着楚浩然脖子上那块玉,蠢蠢欲动。
尚书夫人见惯儿子各式各样戏服,早已见怪不怪,正笑眯眯的要拉拢他和小离说上几句、培养感情,楚浩然原地转了一圈,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外走去。
“浩然,你去哪儿?”尚书夫人叫他。
楚公子回头嗔怪的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去了。一时回来,再看,已换了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