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接过去依靠着床头测体温,厉海瞅着她红扑扑的脸色,估计还有些烧。
卧室的灯亮着,厉海这才发现窗帘没拉,他走过去拉窗帘,边拉边跟温轻解释:“明早请假吧,多睡会儿。”
温轻没答应也没拒绝,屋里静静的,厉海一直等到温轻拿出体温计对着灯光看度数才开口:“多少度?”
“三十七度八。”
“还没完全降下来,退烧药先别吃了,我去给你冲包蒙脱石散,不然拉脱水了更难受。”厉海说着就出去弄药,也没看见温轻有些难为情的表情。
折腾了一番,等温轻吃了药再睡下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厉海也不觉得困乏,睁着眼看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就觉得天有些明了。他起身,走到阳台上看东方,暗色的云朵后隐约有太阳升起来的迹象。
光渐渐变强,太阳越来越大,天空很快就亮成一大片。
厉海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地走进温轻的卧室。此时是清晨,恰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温轻一无所知地沉睡着,微微打着呼。
厉海走到床边,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似乎没那么烫了。
他转身去厨房,走之前把门轻轻关上,怕惊醒了她。
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厉海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能做点什么,只好又煮了一锅白粥,一碗配咸鸭蛋丁,一碗配白砂糖。
煮好粥又收拾完厨房,已经六点半了,厉海心思转了半天,给幼儿园的老师发信息说自己不太舒服,下午再过去。
他没叫醒温轻,自己先喝了碗粥,躺在沙发上闭眼歇神。
然后听见温轻说话,应该是在打电话请假。
等她屋里没声音了,他才去敲门:“我能进来么?”
“进吧。”
厉海打开门,就站在门口问:“量体温了么?”
“嗯,三十七度三。”温轻清了清嗓子,也懒得坐起来了,就躺着跟他说话,“你该上班了吧?”
“我今天轮休。”厉海撒谎道,“你要不要喝粥,还是温的。”
温轻点头:“好饿,浑身没力气。”
又脱水又失血的,肯定没力气。
厉海觉得温轻这时候生病简直太可怜了,对她以前的冰冷态度既往不咎,就像照顾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柔声细语地问着,一点儿都没不耐烦。
他把那两碗还温热的粥拿到床头,拿勺子舀出来凉一凉,然后送到她嘴边。
温轻这会儿比昨晚发烧时要清醒一些了,对他这么热情的照顾有些不习惯,吃了两口就说不想吃了。
“再吃点儿吧?”
“没胃口。”温轻摇头,有些任性的样子,“太腻了,吃不下去。”
厉海挠挠头:“我用牛nai给你煮个蛋?”
温轻愣了下:“没吃过。”
厉海打了个响指,端着两碗粥跑去厨房,给她用牛nai煮荷包蛋,还放了一大勺糖。
结果温轻只吃了一口,就裹着被子说“不喜欢”,连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顾。
厉海有些犯愁:“我给你吃两片健胃消食片吧?那玩意儿跟山楂片似的,开胃。”
温轻干呕了下。
“我错了,不吃。”厉海举手投降,面对这个挑食又饿着肚子的大儿童有些无措,“要不,我给你开罐可乐吧?”
温轻想起来那两口冰可乐,眉头皱得更深:“你跟我有仇么?”
厉海也想起来,摇头:“不喝冰的,有常温的,你等等啊,我给你拿。”
他昨天在便利店买的可乐还没放进冰箱,开了瓶插上吸管送到温轻旁边。
然后厉海发现温轻对可乐有很深的热爱,嘴上说着不要,一见到吸管吧唧就咬住了。
她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她叼着吸管,他端着瓶子。
厉海看着此情此景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样像个高位截瘫的病人。”
温轻翻了个白眼,腮帮子还一鼓一鼓地在喝可乐。
厉海像看被投喂的大猩猩一样跟她互动:“好喝吧?”
温轻没搭理他,又吸了一大口。
“好了,喝半瓶了。”厉海把瓶子拿走,又把吸管也拿走,“你接着睡吧。”
温轻闻言闭上眼睛,悄咪咪打了个嗝。
厉海假装没听见,把床头柜上的垃圾都拿走,和客厅的垃圾整理好一袋子拿出去扔掉。站在客厅环顾了一周,倒了杯热水放到温轻的床头柜上,见她又睡过去了,又看看时间,估计她室友应该快回来了。
再呆下去不合适,他在温轻门口无声说了句:“我走啦。”
说完去厨房又看了眼,所有的电源都拔下来了,这才真的离开,轻轻关上大门。
关门的颤动让浅眠的温轻睁开了眼,望着门口的方向呆呆看了半晌。
大门的密码锁忽然又滴滴响,厉海返回来,忘记带车钥匙了。
他拿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