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思风干碎裂,让她的心撕扯出翻卷的剧痛。
她颤抖地那样厉害,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让她只能死死地垂着头,再没有抬起的勇气。
如果时空能静止,翟九凤只希望,自己这灰暗而决绝的生命能随着时流一同湮灭成灰,这可悲的感情,尚未开始,就被风霜摧打,零落成泥。
翟九凤伤痛欲绝,可凝光却仍不愿放过她。
她用力钳着翟九凤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与我师傅,从未做过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我尊她,重她,爱她,怜她,皆是因为我想要这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我本心,我自认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们不能诋毁我师傅,更不能污蔑我的真心!”
所有人都以为凝光是在强调她们的师徒关系,可只有近在咫尺的青瑜与季流染,和恍惚间抬头的翟九凤,才看到了她眼中几乎要烧成了烈火的深情。
凝光是在向她诉情,当着世人的面,将炽热的真心碰到她面前。
翟九凤一时大悲一时又大喜,只觉得身上冷热交替,脑中嗡嗡作响,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师傅,你懂我的心吗?不论多难,我这一辈子都是要护你周全的。”
翟九凤这才回过了神,强压在眼眶的热泪,终于随着喜极而泣,坠星般落在了凝光手背:“好啊,我、我等着你……”
凝光这样一说,让那禅宗的女子也有些下不来台,虽然,她总觉得这二人有些古怪,然她已经逼迫了一次,再开口就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她们这样僵持着,倒是季流染先忍不住了。
她虽然被凝光教训了一顿,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得到凝光的正眼,有季家做后盾,她向来是无往不利的,凝光也不能例外。
季流染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喜欢还是不服输了,或许从一开始,她的感情就不那么纯粹。
“你们慈光寺怎么就闹不完了,她们是师徒,能有什么问题,这个人是要跟我在一起的,你若随意诬陷她,莫怪我不客气!”自家女儿蛮横地冲了过去,季闲虽恼她冲动,却也没再众人面前指责她不是,反而朝前走了两步,站到女儿身边。
季闲先是瞧了眼凝光,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后,才将自己的威压毫不掩饰地碾向慈光宗:“这件事情到此也就为止了,空尘大师受伤我也有责任,这里有一瓶生肌蕴神丹,你拿着替她好好疗伤吧。今日毕竟是证道会,你们在这里闹着,岂不是喧宾夺主!”
事发突然,又有季家家主介入,擂台边守着的瀚海阁弟子自然不敢妄动。
他们赶忙禀报了掌门,只是从主峰到这里距离太远,饶是掌门紧赶慢赶,也用了不少时间。他到这里的时候,季闲刚刚话毕,掌门远远听着,顺势说道:“来者是客,来者是客,都不要伤了和气,你们今日怎得提前了这么久,害我都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
招了招手,叫来几个弟子,掌门又说道:“你们几个,快把空尘大师带下去休息,还有你们,领慈光寺的各位小友入席。唉,现在的孩子,怎得一个一个都这样不懂事,我只是一眼没盯着,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季闲兄,你说可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掌门明里在指责年轻一辈不经事,然暗中却是嘲讽季闲和空尘。
他们二人竟敢在他的地盘闹事,真是不把瀚海阁放在眼里!
掌门指桑骂槐,季闲自然是听懂了,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然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谁先退,谁就是败者,季闲可不愿认输,沉声笑了笑,说:“现在的年轻人,修为倒真是不错,十五岁的元婴大圆满,旁人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她有这样的修为,脾气大一点又有何妨,总是要登顶修真界的,你又何必寻她不痛快?”
季闲看似在说凝光,却以年轻人暗比自己,他二人争锋相对,凝光和翟九凤却是全不在乎。
她们方才互相明了了心意,现下就如泡在蜜糖罐里一般,连呼吸都是甜的。翟九凤细细望了会儿凝光,眼波似秋水,几乎要把人溺毙在其中:“我以前隐约知道,刚刚又以为是自己多心,却没想到,你这样聪明,竟用这种方式诓住了她。”
凝光指尖下滑,与她十指相扣,宽大的袖袍落了下来,将这绮丽情牵掩在了青天白日之下:“我怎会是诓她,师傅,我向来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我只是不允许有人轻蔑于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我的,却没想到今日,你竟给了我回应,师傅,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凝光鲜少大笑,每次总是那样浅淡温柔的勾唇,仿佛水中映月,凉风拂过便碎成了晶莹流彩。
可是现在,她却笑得这般欢喜,像孩子一般,唇角的弧度怎样收都收不住,双眼盛满了星子,将眼前人众星捧月般刻进了眼眸。
“师傅,你肯回应我,我真的……真的……”满心欢喜溢于言表。凝光只恨不得抱住师傅的腰,原地转上两圈。
她们这般难分难解,直叫季流染妒红了眼睛。
她脚步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