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么一句话——‘大邶有商入皇城,堪比天下称段家’”苏笑浅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正经危坐的傅书华问道。
对这句话傅书华显然不会陌生,自小时有印象起,这句话就经常被商行那些叔叔伯伯挂在嘴边,听他们说起时,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欣羡和一丝嫉妒。
“笑浅说的可是天下皇商之首的漠北段家,”傅书华踌躇着开口回答苏笑浅。
“不错,正是段家。不过段家真正的实力囊括范围可不仅是你所说的漠北,不仅是漠北,就连整个江南,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邶都尽在段家眼皮之下”,苏笑浅满意的看着傅书华,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你同我说这些是何关联,段家与你调查我们之事似乎并没有关系”傅书华心下暗自揣测,面上仍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听到苏笑浅提到整个大邶都与段家有关时,摩挲杯沿的手指微微一滞。
“既然书华知道段家是为天下皇商之首,那你可知这是为何,”苏笑浅不紧不慢的帮自己和傅书华续上一杯茶水,静静的问道。
“这……”傅书华首次迟疑着不敢乱下论断,“据说是因为段家长女是当今天子生母,在太后的庇荫下段家自然是比之其他商家更为强大,书华不过是一介商人之女,对朝政之事确实不知,”,傅书华将自己从商行听来的版本说出来,心中却着实没什么把握,自家向来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一旦涉及朝政之事,可着实不是傅书华关注的焦点了。
“呵~~天下人只知段家长女是当今太后,实不知她太后之位却是由早已富可敌国的段家一力扶持上去的,只是在她成为太后之后,段家才以天下皇商的身份为众人所知罢了。”
这番讽刺朝堂之话是大不敬,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苏家怕是前途堪忧。傅书华看着眼前云淡风轻地苏笑浅,完全没有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仿佛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消散在风中似的,傅书华都要怀疑自己方才是否听错了。
微微抿一口茶,苏笑浅也不看傅书华的表情,自顾自问道,“书华可知晓为何我要为自己的园子取名兰苑,”
不是单单取了松竹梅兰四物而来的么,难道说还另有隐情,傅书华想着没有应声。
“段兰沁”,苏笑浅低低叹了口气,从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接着又补上一句,“我的娘亲”,声音显得悠远深长,竟让傅书华听出一股莫名的忧伤。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傅书华犹疑不决不知道当不当接着说下去,知道苏笑浅话未说尽,傅书华只盯着她,一双美眸光彩流转等着答案。
“没错,当代段家实际上有兄妹三人,皆是一母同胞,其中当今太后段千霜排行居中,为家中长女,至于我的母亲——”苏笑浅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是段家幼女,当今太后胞妹。”
这么说来当今太后竟是苏笑浅的亲姨母,苏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傅书华稍稍有些动容,那苏笑浅今日找自己来应当不仅仅是向自己说明苏家和段家关系的罢。
听苏笑浅提到自己的母亲,却是浓浓地化不开的哀伤,联想到现在偌大一个苏家只苏笑浅一人当家,傅书华也猜到几分。现下不由得出声温言安慰,“笑浅——你”
“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爹爹之后一直郁郁寡欢也在一次意外中深受重伤没几年也去了。是以世人均知段家有个皇太后,却不记得段家也曾有过幼女叫段兰沁,更不记得……段家有个长子段桓楚”前面提到自己爹娘时的伤感让傅书华不由得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可是说到最后半句,苏笑浅却停顿了下以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
“为了顶住偌大的家业,段家三个孩子从小便接受最严苛的教育,是以三人个个才华横溢,文采风流。其中当属段家长子文韬武略样样Jing通,只作为段家下任继承人来看的,只可惜这数十年来却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几乎完全被世人遗忘了。直到最近,苏家才终于得了他的消息呢”
苏笑浅最后一句让傅书华心口一滞,脑海中各种信息串在一起,有种答案呼之欲出,却被傅书华自己生生压下,这不可能。
“书华可知我们是从何得知他的消息的呢,”苏笑浅充满蛊惑的声音让傅书华隐隐察觉一种危险感。
“我与笑浅所说的这人从未谋面,更无瓜葛,又从何得知,”这种隐隐接近真相却始终参悟不透的感觉快将傅书华逼疯了。
“书华当真不知么,”苏笑浅的语意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轻快,与方才忧思伤怀的样子判若两人。
“当真不知”傅书华咬咬牙硬着头皮回答道。
“嗤……”苏笑浅竟不顾形象坐在椅子上笑得花枝乱颤,“你——”指着傅书华却笑得停不下来。
傅书华黑着脸看着毫无形象可言开怀而笑的苏笑浅抿抿唇硬生生地将在嘴边的话咽下去。自己确实是不知道,但是苏笑浅不至于反应大到这种程度罢。
苏笑浅笑了好一会儿才缓下来,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笑得发酸的小腹,扶着桌子嘴里轻轻喘着气慢